晨光刚漫过荷风镇的青石板,把石缝里的苔藓染成浅绿,苏瑶就被灶间传来的“沙沙”声唤醒。推开门时,晨雾还没散,灶膛里的火苗已经舔着锅底,陈阿婆正蹲在灶台边,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《灵植图谱》,指腹在“灵荠菜”那页反复摩挲——书页边缘磨得发毛,纸面上还沾着点驱蚁灵粉的银白微光,在晨光里轻轻晃。
“阿婆怎么这么早?雾还没散呢。”苏瑶走过去,顺手给灶膛添了把晒干的薄荷梗,火苗“噼啪”一声跳得更高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映在斑驳的灶墙上。陈阿婆抬头时,眼里盛着点晨光的亮,她把图谱往苏瑶面前递了递,指尖点着页边一行淡墨小字:“你看,这是你阿爷当年跟我老伴一起护灵脉坡时记的,说灵荠菜炖藕汤要最后加两滴灵蜜,不仅能去野菜的涩,汤里的灵韵还能顺着锅气渗进土灶,养着后院的土脉。”
苏瑶指尖轻轻碰着那行字,墨迹已经有些淡了,却还能看出当年落笔时的力道。忽然就想起小时候,阿爷总在秋末炖灵荠菜藕汤,每次都要等汤快好时,从木盒里舀出小勺灵蜜,滴两滴进去,当时她总缠着问“为什么不多加些”,阿爷只笑说“甜多了,就藏不住菜的鲜了”。如今再看这行批注,才懂那两滴灵蜜里,藏着的是老辈人对灵植、对土脉的心思。“昨天小磊说灵脉坡还有些晚熟的荠菜没挖,正好今天炖锅汤,给大家补补——也算应了阿爷和阿公当年的法子。”
她刚说完,院外就传来小丫清脆的笑声,像颗滚落的灵珠。推门一看,小丫正举着个竹篮跑进来,篮沿上系着的红绳晃来晃去,篮里装着的霜灵芝麻粒颗饱满,沾着的晨露还没干,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灵光。“苏姐姐!我娘说这芝麻晒了整整五天,灵韵都锁在里面了,正好能做你上次说的灵芝麻糊!”小丫把竹篮往灶台上一放,眼睛就扫到了墙上的“护灵植小队”画,突然踮着脚指着画里的金银花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你看你看!昨天穆叔叔给花茎输了灵力,今天新叶又长了点,比画里的还绿呢!”
苏瑶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后院看,果然见药圃里的金银花新叶尖儿泛着点嫩红,灵晕比昨天更亮了些,风一吹,叶片轻轻晃,连旁边蔫过的薄荷都挺得更直了,叶尖上还凝着颗晨露,像颗小珍珠。
正说着,院门外传来木耙拖地的轻响,穆云舟扛着陨铁桃木耙走进来,耙齿上沾着点灵脉坡的黑土,还带着点潮湿的土腥气。“刚去灵脉坡寻了蚀灵蚁的巢,在坡下那棵老槐树根里,我把阿婆给的驱蚁灵粉撒在了树根周围,还埋了圈晒干的驱蚁草,往后半个月,它们不敢再往这边来。”他把耙靠在门边,目光扫过灶台上的《灵植图谱》,走过去翻了两页,正好停在“蚀灵蚁防治”那页——纸上画着个简单的阵图,用墨线标着“陨铁为引、灵草为障、蜜诱火攻”,旁边还注着行小字:“蚁巢忌深挖,封巢需留气口,防蚁群反噬。”
“阿婆老伴的法子,跟你昨天布的阵竟分毫不差。”苏瑶凑过去看,指尖点着阵图里的陨铁标记,忽然想起穆云舟昨天插在药圃四角的陨铁耙。穆云舟指尖碰着页上的墨线,眼里带着点恍然:“我阿爷当年跟我提过,荷风镇早年有位护灵脉的老丈,不用高阶术法,就靠简单的阵术和灵草,护住了半坡的灵植,原来就是阿婆的老伴。”
陈阿婆听见这话,拿起图谱轻轻拍了拍,像是在拍什么宝贝:“他这辈子没别的本事,就守着灵脉坡和这本图谱,当年灵脉坡遭虫灾,他在坡上守了三天三夜,把图谱里的法子试了个遍,才保住那些灵麦。现在把图谱传给你们,也算没白费他一辈子的心思。”
小磊是正午时分来的,手里攥着个粗布包,布角都被磨得起了毛,里面装着晒干的灵荠菜,叶子还透着点淡绿,没半点蔫败。“穆叔叔!我按你说的,把荠菜摊在院里晒了三天,每天都翻两遍,你看能炖汤了吗?”他把布包递过来时,指尖还沾着点芝麻粒——想来是路过小丫家时,帮着晒芝麻沾的。小丫见他来,赶紧拉着他蹲到灶边,指着图谱里的荠菜图:“你看你看!阿爷说炖汤要加灵蜜,苏姐姐今天就会加!”
小磊凑过去,鼻尖几乎碰到书页,指尖轻轻摸了摸那行批注,忽然抬头看向穆云舟,眼里满是期待:“穆叔叔,我今天还能练吐纳术吗?昨天练完‘静心诀’,晚上帮爹劈柴,都没觉得累,浑身都有劲了!”
穆云舟笑着点头,拉着小磊走到院中的石凳旁,指尖凝出缕极淡的白芒,像缕轻烟飘在掌心:“今天教你‘引灵诀’,练会了能把自己的灵力输给灵植,咱们试试给后院的薄荷补点劲。”他握着小磊的手,慢慢往薄荷的根须处送,白芒顺着两人相握的手,轻轻渗进土里——只见淡白的灵光在土面漫开,像层薄纱裹住薄荷的根须,原本还略有些蔫的叶片,竟慢慢舒展开,叶尖上的晨露也晃了晃,泛出更亮的光。小磊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,声音都有点发颤:“穆叔叔!我感觉到了!灵力像水流一样,流进薄荷里了!我能护着薄荷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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