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风镇的晨光刚漫过南垄的稻草堆，就把细碎的草叶染成了浅金色。小磊抱着布包跑在田埂上，布包里裹着几片晒干的灵麦叶——是上季灵麦留下的，他说要给刚冒芽的麦芽“认认亲”。刚到垄头，他就蹲下身，掌心的淡绿灵光轻轻贴着土面，像在跟土里的麦芽打招呼，没一会儿，他突然跳起来，声音里满是欢喜：“穆叔叔！苏姐姐！麦芽冒芽啦！东边第三垄，有颗芽尖顶破土了，还裹着晨露呢！”
穆云舟和苏瑶刚拎着灵泉水桶走到田埂那头，听见喊声就加快了脚步。苏瑶怕桶里的水晃出来，特意用手扶住桶沿，穆云舟则把灵锄斜扛在肩上，目光早飘向了东边的垄。顺着小磊指的方向看去——土缝里果然钻出点嫩白的芽尖，裹着层薄薄的灵膜，膜上还沾着颗晨露，像给芽尖戴了颗小珍珠，风一吹，芽尖轻轻晃，淡绿的灵气顺着芽尖往上冒，连周围的土都透着点活气。“比阿公笔记里写的早了半天，看来南垄的土确实养苗。”穆云舟蹲下身，指尖凝起青芒，轻轻扫过芽尖，灵气顺着芽尖渗进土里，触到扎在深处的细根，“根已经扎稳了，得补点灵泉水，别让土干着，不然芽尖会蔫。”
苏瑶赶紧放下水桶，从桶边拿起小勺子——这勺子是她特意找的木勺，勺边磨得圆圆的，怕碰伤芽苗。她舀了半勺灵泉水，手腕轻轻转，把水慢慢浇在芽尖旁边的土缝里，特意绕开芽尖半寸远：“可别冲倒了，这么嫩，一碰就折。”灵泉水刚渗进土里，芽尖的灵膜就亮了几分，晨露顺着膜往下滑，滴在土上，小磊凑过去，耳朵贴着土面听了听，又跳起来笑：“麦芽跟我说，水好甜！还想再喝一点点，说喝了能长得更快！”穆云舟笑着点头，让苏瑶再浇半勺，自己则伸手把旁边的碎稻草往芽尖周围拨了拨，铺得匀匀的：“芽刚冒出来，怕正午的强光晒，稻草能挡着点，还能保潮。”
没一会儿，又有几颗芽尖顶破了土——有的嫩白得像玉，有的泛着浅绿，都裹着透亮的灵膜，从土缝里钻出来，像撒在南垄上的小星星。陈阿婆拄着灵石杖走来时，手里攥着捆细竹枝，竹枝上还带着点南坡的露水，泛着淡淡的绿灵光：“该搭小棚了，夜里露气重，早上光又烈，搭个竹枝棚能护着芽苗，还不挡灵气。”她蹲下身，把竹枝放在垄边，指腹擦过竹枝：“这是南坡的灵竹枝，长了三年，带着点禾魂气，跟麦芽合得来，搭在垄上，既透气又能护着灵韵。”
穆云舟接过竹枝，先在垄的两头插了两根竹桩，竹桩刚插进土，就泛着淡淡的灵光，刚好比芽苗高半尺。苏瑶则帮着把竹枝架在桩上，用细麻绳轻轻绑住，绑的时候特意松了点，怕勒坏竹枝：“这样芽苗既能见着晨光，又不会被晒着，风也能吹进来。”小磊在旁边帮着递竹枝，还踮着脚把竹枝间的缝隙调得匀匀的，连一根歪掉的竹枝都要扶直：“麦芽说喜欢这样的棚，像住在小房子里，又亮又暖和！”搭完竹棚，苏瑶又拎着灵泉水桶，给每颗冒芽的地方都浇了点水，木勺轻得像碰着棉花，连浇完的土面都没留下印子。
日头升到半空时，南垄已有大半的芽苗破土而出——嫩白的芽尖慢慢泛绿，有的还展开了小小的子叶，子叶像两片张开的小手掌，裹着灵膜，在竹棚下轻轻晃。穆云舟蹲在垄头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一片子叶，灵气顺着指尖传来，温温的，带着点清甜，是苗壮的征兆。“再过三天，子叶就能长全，到时候得除次草，普通草抢灵气，还会缠苗根。”他对苏瑶和小磊说，小磊立刻拍着胸脯：“我明天一早就来，带着小铲子，看见草就拔，绝不让它们抢麦芽的灵气，连草根都给挖出来！”
正说着，田埂那头传来脚步声，王大叔扛着锄头走在前面，锄头把上挂着个布包，里面装着小铲子，后面跟着李婶、赵伯，还有几个镇民，手里都拎着竹篮：“云舟啊，听小磊娘说麦芽冒芽了，我们来帮忙搭竹棚、浇灵泉水！西边的垄还没搭棚吧？我们来弄！”穆云舟笑着迎上去，把灵竹枝分给他们，还叮嘱：“竹桩别插太深，半尺就够，别碰着底下的苗根。”镇民们点头应着，立刻在西边的垄忙活起来，李婶还一边搭棚一边说：“等苗再长壮点，我们来帮忙松土，保证不让麦芽受委屈！”
穆云舟则回到东边的垄，专注查看芽苗——有颗芽苗的灵膜比别的淡，芽尖也有点蔫，他蹲下身，指尖凝起青芒，轻轻裹着芽苗，把灵气慢慢送进去。没一会儿，芽苗的灵膜就亮了起来，芽尖也挺了，还轻轻晃了晃，像在道谢。小磊凑过来，掌心贴着土面，小声说：“麦芽跟我说，谢谢穆叔叔，它刚才有点累，现在又有力气长了！”
夕阳快落下时，所有竹棚都搭完了，灵泉水也浇了两遍。芽苗在竹棚下轻轻晃，子叶泛着浅绿的灵光，风一吹，满垄都是嫩苗的清香，连空气里都透着生长的气息。小磊蹲在垄头，跟每颗芽苗都“说”了会儿话，从东边的垄走到西边的垄，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：“麦芽跟我说，谢谢大家今天护着它们，它们会好好长，长出最饱满的麦穗，给荷风镇的人吃！”
穆云舟拎着空水桶，桶沿还沾着点灵泉水的潮气，苏瑶抱着剩下的竹枝，小磊跟在旁边，手里还攥着片刚冒出来的子叶——三人走在田埂上，荷风镇的炊烟已升起，远处传来镇民的笑声，南垄的竹棚在夕阳下泛着淡绿的光，像给新苗盖了片温柔的云。“明天一早再来浇灵泉水，看看有没有新冒的芽，顺便看看有没有草。”穆云舟说，苏瑶和小磊都使劲点头，眼里满是期待——等芽苗长壮，抽穗灌浆，南垄又会变成一片金黄，荷风镇又能收获新的灵麦，日子也会跟着这新苗，慢慢长出甜美的希望。
（第三十三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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