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风镇的晨光还没挣开夜雾,南垄的地脉光就先撞破了土层——金红色的光丝像活过来的藤蔓,缠着壮苗的根须往上爬,茎秆上的淡金纹被映得透亮,连麦叶边缘都泛着细碎的脉光,空气里飘着的不再是泥土味,而是带着暖意的灵脉清香,吸一口都让人丹田发暖。
穆云舟指尖捏着阿公留下的镇脉符,符纸是用千年禾秆纤维做的,边角还沾着点当年的地脉灰。他刚把符纸按在土面,符纸突然“嗡”地颤了颤,化作漫天金粉融进地脉光里——金粉没散,反而在空中织出微型的禾穗纹,顺着垄沟蔓延,像给南垄拉了层发光的护网,网眼处还浮着阿公笔记里见过的“锁脉古篆”。
“按你阿公的阵图,地脉水得顺着‘禾脉沟’流进麦根,半点都不能洒。”陈阿婆拄着灵石杖走过来,杖头的翡翠对着土面一扫,映出三条隐形的沟痕——沟痕细如发丝,贴着麦根蜿蜒,像麦根自己织出来的路,“这沟是镇墟麦长了三十年才织成的,一头连地脉主纹,一头通麦根芯,只有地脉水能走,普通灵泉水倒进去,会被沟壁的禾魂气弹出来。”
苏瑶拎着个半人高的灵玉桶走过来,桶壁上刻满了细密的禾神纹——昨晚她和陈阿婆在垄边守到半夜,把灵玉桶泡在地脉光里“养”了三个时辰,现在桶壁的纹路还在轻轻脉动,像有小禾苗在里面呼吸。“桶准备好了,陈阿婆说这样才能装住地脉水,不泄灵气。”她刚把桶放在阵眼处,桶壁的禾神纹突然亮了,金红色的光顺着纹路爬,竟和地脉光缠成了圈,连桶里都泛起淡淡的脉气。
穆云舟深吸一口气,指尖凝起禾神脉的金芒——这次的金芒比昨天更盛,光里还浮着半片迷你的禾穗虚影。他往阵眼的土上轻轻一按,金芒瞬间钻进土里,地脉光突然暴涨,土面“咔”地裂开三道细缝,金红色的地脉水顺着缝涌出来,像三条泛着光的小瀑布,精准地流进灵玉桶里。水刚入桶,就泛起层层叠叠的水纹,每道水纹里都浮着一闪而过的上古篆字,桶壁的禾神纹竟活了过来,顺着水纹往上长,像要从桶里钻出来。
“小心!有东西跟着水上来了!”小磊突然扑到灵玉桶边,掌心的淡绿灵光剧烈晃动,像被什么东西灼烫,他脸色发白,声音都在抖,“麦芽说,那东西裹着‘冷森森的气’,正盯着它们的根!”
话音未落,灵玉桶里的地脉水突然翻涌起来,一团黑雾从水里冒出来——不是之前松散的瘴气,是凝得像墨块的分身,在空中扭了扭,竟化出条小臂粗的黑雾蛇!蛇鳞是用凝结的邪祟气做的,泛着死灰的光,眼睛是两点猩红的瘴核,刚成型就吐着黑信子,往桶外的壮苗扑去。
穆云舟反应极快,左手往土里一按,之前融进地脉光的镇脉符金粉突然窜出来,织成张金色的网,往黑雾蛇罩去。可这次黑雾蛇竟不怕金粉,尾巴一甩就撞碎了金网,黑液顺着网眼滴在土上,土面瞬间枯了一圈。“它吸了地脉水的灵气,比昨天强了一倍!”陈阿婆突然把灵石杖狠狠插进土,杖头的翡翠爆发出刺眼的绿光,“云舟!用禾神脉引麦根!镇墟麦的根能缠邪祟,快!”
穆云舟立刻俯身,右手按在最壮的那株灵麦根部,禾神脉的金芒顺着掌心往麦根里钻。瞬间,所有壮苗的根须都从土里冒出来,像无数条泛着金光的线,密密麻麻地缠向黑雾蛇——根须织成的金网网眼泛着禾魂光,黑雾蛇刚碰到网,就发出凄厉的尖啸,想吐黑液腐蚀,可黑液刚碰到金网,就化成了白色的灵雾,反被麦根吸了进去。
“麦芽说,这蛇里有母瘴的‘丝’!”小磊凑到麦根旁,掌心贴着根须,闭着眼睛喊,“丝的另一头在地下很深的地方,跟着丝走,就能找到母瘴的老巢!”
穆云舟眼睛一亮,指尖金芒更盛:“让麦根牵着这丝,我们跟着下去!”他刚说完,缠着黑雾蛇的麦根突然往土里缩,黑雾蛇挣扎着被拖进土缝,只留下一缕细细的黑丝,像条引线,顺着地脉光的方向延伸。众人跟着黑丝往垄边的土坡走,穆云舟用灵锄在土坡上挖了个小洞,洞里立刻涌出地脉光——土坡后面竟藏着个地下溶洞的入口。
走进溶洞,所有人都愣住了:洞壁上满是发光的灵纹,像星星贴在石头上,正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黑色石碑,碑身刻满了扭曲的古篆,只有禾神脉的金芒照上去,古篆才会褪去,显露出幅刻在碑上的图:图上是株通天的灵麦,根须像锁链一样缠着团巨大的黑影,黑影里伸出无数细小的瘴气触手,想往灵麦的穗上爬,碑的右下角还刻着行小字——“墟历三百一十二年,禾镇邪祟,脉护荷风”。
“这是先民留下的镇瘴碑!”陈阿婆走到碑前,伸手摸着碑上的灵麦图,声音发颤,从怀里掏出个旧布包,里面是半块和石碑同材质的碎片,“这是你阿公当年在地底找到的,他说荷风镇下面藏着个‘无灵墟’,母瘴就是墟里的邪物,镇墟麦是当年先民种的,用来压着墟的入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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