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，灵泉空间外的南垄还凝着层薄霜，穆云舟就带着苏瑶和小磊钻进了空间——进阶后的空间早已没了之前的清冷，脉气像淡金色的雾，裹着清润的禾香飘在四周，脚踩在泛着微光的地面上，能感觉到股暖意顺着鞋底往四肢窜。泉眼的金蓝浪涌比昨天更盛，水花溅到岸边，竟在石缝里长出了细小的禾苗，叶尖还沾着亮晶晶的脉气珠。

空间深处的禾神秘殿石门已完全清晰，青石雕琢的门体泛着温润的光，门楣上“禾神秘殿”四个古篆字嵌着淡金，和穆云舟手腕上的禾神佩遥遥呼应，佩身的禾神纹轻轻发烫，像是在和石门共鸣。

“麦芽说，开门得靠禾神佩和你的禾神脉一起发力，少一个都不行。”小磊抱着泉麦幼苗凑到石门前，幼苗的芒尖对着门纹探了探，几缕金蓝光丝缠上门缝，像在确认门后的气息，“它还说，门后没有危险，只有‘旧故事’在等着我们。”

穆云舟深吸一口气，握紧手腕上的禾神佩，意念一动，掌心的禾神脉金芒缓缓涌出来——金芒刚碰到佩身，禾神佩瞬间亮得刺眼，化作道金色光带，顺着石门上的禾神纹爬。奇妙的是，门纹像被唤醒的藤蔓，跟着光带一起亮，“轰隆”一声，厚重的石门缓缓往两边退，扬起的脉气雾里，竟飘出了细碎的禾穗虚影，轻轻落在几人肩头。

殿内比想象中宽敞，中央飘着层半透明的脉气雾，雾里立着尊半人高的禾神雕像——雕像用青白玉雕琢，手持两束饱满的禾穗，穗粒上嵌着细小的脉气石，泛着淡金光；底座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字，字迹苍劲，竟和阿公笔记里的手写体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禾神像！”苏瑶快步走近雕像，指尖轻轻碰到底座的古字，指尖刚触到石面，古字突然亮了起来，化作无数淡金的光粒，在空中慢慢拼成一行行字：“荷风镇者，禾神脉之守也；灵泉者，脉气之根也；无灵墟者，脉源断处也。三者共生，失一则乱。”

穆云舟盯着光字，阿公笔记里的一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——那是他小时候翻到的残页，阿公用红笔写的：“吾辈守荷风，实则守脉源，脉源在，灵泉在，镇民安。”他往前走了两步，目光落在殿壁上——原本暗沉的石壁突然亮了，浮现出三幅连贯的壁画，颜料像是用脉气调和的，泛着淡淡的金蓝。

第一幅壁画绘着百年前的荷风镇：镇口的老槐树比现在粗两倍，镇民们穿着青布短衫，围着灵泉跪拜，泉眼旁立着和殿内一模一样的禾神像，泉面上飘着层金雾，连空气里的禾香都像要从画里飘出来；画角还刻着个小标记，是个简化的禾穗，和阿公笔记扉页的标记一样。

第二幅壁画画风骤变：天空裂着道黑缝，地面陷出巨大的地缝，灵泉的脉气突然断了，原本泛金的泉眼变得暗沉；地缝里冒出灰黑色的蚀灵气，像毒蛇似的往镇里爬，镇民们举着刚收割的禾穗往地缝填，却被蚀灵气缠上，有人倒在地上，脸上满是痛苦；画旁的小字写着：“光绪二十七年，地动裂脉，蚀灵生，脉源断，灵泉枯。”

第三幅壁画让穆云舟心头一震：画里是个穿青布长衫的年轻人，眉眼和阿公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，他捧着个玉壶，正往灵泉里倒脉气泉，泉眼的光慢慢亮了些，地缝里的蚀灵气退了少许；年轻人身后跟着个小孩，手里抱着株泉麦幼苗，正是小磊现在抱的这株的模样；画旁的小字更清晰：“民国三十年，余入无灵墟寻脉气，暂补灵泉，然脉源未接，蚀灵终会复现。后世得禾神秘殿者，需携新灵泥、脉气泉补地缝，复脉源，方保荷风百年安。”

“原来无灵墟是当年脉气断了的脉源地！”苏瑶惊讶地指着第二幅壁画的地缝，“之前母瘴说守了无灵墟三百年，刚好和光绪二十七年到现在的时间对得上！阿公当年只是暂时补了灵泉，没来得及接脉源！”

小磊怀里的泉麦幼苗芒尖对着第三幅画的脉气泉晃了晃，光丝缠上画里的玉壶：“麦芽说，要让无灵墟不再冒瘴气，得把空间里新长的灵泥填到墟底的地缝里，再浇上足够的脉气泉，这样才能把断了的脉源接上，灵泉和荷风镇的脉气才会彻底通。”

穆云舟走到雕像背后，发现那里藏着个半人高的石台，石台用脉气石砌成，上面放着个青铜盒子——盒子表面刻着和石门一样的禾神纹，锁孔是个禾穗形状，刚好能和禾神佩对上。他取下禾神佩，轻轻插进锁孔，“咔嗒”一声，盒盖自动弹开，里面放着卷泛黄的麻纸，纸上用墨写满了字，正是阿公年轻时的笔记！

“民国二十九年，余随师父寻禾神脉，至荷风镇见灵泉枯，蚀灵扰镇，师父言‘脉源断于无灵墟’，遂带余入墟寻脉气……民国三十年，得脉气泉暂补灵泉，然师父逝于蚀灵，余独归，立誓守荷风，待后世能者复脉源……今留笔记于神殿，盼吾之后人，得禾神佩，启神殿，补脉源，了吾未竟之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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