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苏家回来的第三日,张媒婆再次上门,这次带来了一叠厚厚的黄历,说是“特意请钦天监的人挑的,都是近三个月最宜嫁娶的好日子”。
林晚星把黄历摊在桌上,苏文彦坐在轮椅上,凑过来看,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,像有电流划过,彼此都红了脸,却谁也没躲开。
“秋分那日就很好。”林晚星指着黄历上的一个日期,“那天是我们定亲的日子,也算有个念想。”
苏文彦低头看去,秋分那日的批注写着“天德合,月德合,利婚嫁,宜纳婿”,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日子。他想起那日她抢过《新婚须知》时说的“我教你”,耳尖瞬间发烫,却还是点了点头:“听你的。”
张媒婆在一旁看得直乐:“看来两位是早就心意相通了!那就这么定了,秋分那日亲迎,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足够准备了。”
送走张媒婆,林晚星看着桌上的黄历,忽然觉得像做梦——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半年,她不仅站稳了脚跟,还有了想共度一生的人,连婚期都定了。
“在想什么?”苏文彦递来一杯热茶,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,“是不是觉得太赶了?”
“不赶。”林晚星接过茶杯,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,“我觉得……刚刚好。”
早一点,她或许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意;晚一点,又怕夜长梦多,毕竟林梦瑶那边还没彻底消停。
苏文彦看着她眼里的坦然,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,递给她:“这是我写的‘嫁礼’清单,你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。”
纸上列着他打算陪嫁的东西:一箱他亲手抄的诗文,一架他常用的古琴,还有几亩祖上传下来的薄田——虽不丰厚,却都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。
“这些就够了。”林晚星看着清单,忽然笑了,“不过我有个要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他紧张地看着她。
“把你那根竹杖也列上。”她指着墙角的竹杖,“我觉得它比什么都珍贵。”
那根竹杖,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,见证了他的隐忍和坚强,她想把它也纳入“嫁礼”,像接纳他的过去一样,郑重地迎进未来。
苏文彦愣住了,随即眼底涌上浓浓的暖意,他用力点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两人开始忙着筹备婚礼。
林晚星亲自去绸缎庄挑布料,为自己做了件大红的嫁衣,又按苏文彦的尺寸,给他做了件月白色的喜服——她记得他说过,喜欢月白配正红,“像雪落红梅,干净又热烈”。
苏文彦则忙着写婚书,请帖,他的字清隽秀美,请帖发出去,收到的人都赞“苏探花的字,比喜帖本身还让人稀罕”。
他还特意请了京城最好的木匠,把那辆轮椅重新漆了遍红漆,扶手上雕刻了缠枝莲和并蒂莲,轮椅的脚踏板上,甚至刻了两个小小的字:“晚”“星”。
“成亲那天,我要坐着它,风风光光地嫁入你家。”他对林晚星说,眼里的骄傲比中探花时更甚。
林晚星看着那辆红漆轮椅,忽然觉得,它一点也不突兀,反而像他们爱情的勋章——不完美,却独一无二。
婚礼的前几日,林梦瑶托人送来一份贺礼,是一对玉镯,看起来价值不菲。
“小姐,这会不会有什么猫腻?”春桃警惕地说。
林晚星拿起玉镯,对着光看了看,果然在镯子里发现了细小的裂痕,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,戴出去定会碎裂,惹人笑话。
“她倒是没长进。”林晚星冷笑一声,让人把玉镯收起来,“既然她送了,我就‘收下’,等她成亲那天,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。”
对付这种人,不必撕破脸,让她自食其果就好。
苏文彦知道后,只是握紧她的手:“别为她烦心,成亲那天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晚星笑着点头,心里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。
婚期前一日,林晚星去铺子做最后的安排,王掌柜递来一个账本:“小姐,这是这个月的盈利,足够您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了!”
她翻开一看,数字惊人,足够买下半条街的铺子。可她没心思高兴,只是把账本递给苏文彦:“收好吧,以后‘晚星阁’的账,就全靠你了。”
“放心。”他接过账本,像接过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“我定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傍晚关铺时,夕阳把“林记胭脂铺”的招牌染成了金色,林晚星看着那块招牌,忽然说:“等我们成亲回来,就把招牌换成‘晚星阁’吧。”
“好。”苏文彦点头,眼里的光比夕阳更亮,“就用我们的名字,开一家属于我们的店。”
回去的路上,林晚星推着轮椅,两人一路无话,却默契地放慢了脚步。
路过一家灯笼铺,苏文彦忽然说:“买两盏红灯笼吧,挂在院子里,喜庆。”
“好。”林晚星挑了两盏最大的,上面绣着“喜”字,红得耀眼。
走到巷口,苏文彦忽然握住她的手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晚星,明天……我会不会给你丢人?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