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趁着李家各自忙着的功夫,李二丫偷拿着吴婆子的袋子出了门。
她挨家挨户的敲门,只是略过了强叔和村里较困难的几户。
“二丫什么事呀?”邻居开了门问。
李二丫:“婶子,我奶说我们家明天有喜事,事情匆忙,来不及准备酒席,但是大家的份子钱得先交……后面酒席再给大家补上……您放心,我奶说话算话肯定……”二丫说完,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,打开手中的袋子。邻居脸色难看的朝里面丢了几文钱。李二丫挨家挨户的敲。连村长家也没放过,还说:“村长爷爷,奶奶特意交代了,您是村里的富户,您的份子钱千万不要落下了……”村长夫人在旁边脸色铁青。村长抹不开面子又往里多丢了五文钱。”
李二丫转身掂了掂手里的银钱,一路乐呵的回了家。
一早,李二丫叫两小只过来,从口袋里拿出两文钱分给两小只,对他们说:“姐姐交给你们一个任务,三娃你去找爷爷把这个给爷爷,说这是姐姐偷偷给爷爷买的稻花香,让爷爷尝尝。如果有人找爷爷,你就说爷爷太高兴,喝多了,今天的事奶奶做主就可以了。”
“姐姐那我呢?那我呢?”四丫问道。
“四丫你去叫奶奶来我房间。就说姐姐有好事找她,姐姐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?”
“记住啦,姐姐。”两小只蹦跳着出了门。
“二丫,什么好事找奶奶呀?”吴婆子问。
“奶奶,我送你去享福的。”说着一掌打向了吴婆子的脖颈。吴婆子倒在了床上,二丫叫柳氏进来,柳氏一看这场面,吓得瞪大了双眼。
“你要坏了我的事,受苦的可是你亲闺女了。”柳氏顿时慌作一团。
“怕什么,万事有我,现在你和我一起给她换衣服。”本来她是自己换的,但是待会送亲还得柳氏帮忙。
“娘,你记住了,待会送她出去,你不要慌,有人问起你就说,我不愿意嫁过去,奶把我敲晕了,反正生米煮成熟饭,我也就没招了,只能接受现实。”李二丫道。
柳氏心一横,豁出去了,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。至于后面的事再说。
接亲的人到了,没有想象的来的热闹,只有媒婆带着一顶灰扑扑的小轿来的。甚至轿子都没有装饰一下。众人疑惑,但是想着李少爷那身子,估计也就是一切从简了。
柳氏努力保持面色镇定,但是双腿还是止不住发软,众人看到也没有引起怀疑,只当是舍不得女儿,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?毕竟嫁去那样的人家……
轿子抬到了李府后门,出来一帮丫鬟,把“李二丫”从轿子里架了出来急匆匆地抬进了府。府内一片压抑的悲戚,白灯笼已然挂起。原来,那位李少爷终究没能熬过去,今晨天未亮时便已咽了气。
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将“新娘子”架进一间布置仓促、却已透着丧气的偏房,准备给她换上早已备好的丧服——这冲喜娘子,转眼就成了守寡的未亡人。
一个丫鬟上前,没好气地一把扯下那碍事的红盖头,嘴里还嘟囔着:“赶紧换了衣裳,夫人老爷还等着……”“啊……”一片惊叫声响彻整个房间。盖头下的面容暴露在光线中。
李老爷和李夫人听闻动静,本在正房伤心垂泪,此刻互相搀扶着赶来。李夫人探头一看,眼前一黑,直接软软地晕倒在地。李老爷亦是气血上涌,眼前发黑,身子晃了几晃,全靠身后小厮死死扶住才没栽倒。
他颤抖着手指,指着床上像死猪一样的吴婆子,胸口剧烈起伏,半晌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:
“把这个不要脸的婆子给我泼醒……”
他李府,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!花了银子,竟娶回来个老虔婆冲喜?!这简直成了整个镇子的笑柄!难怪我儿今早去了,李老爷越想越气。
而此刻,司南卿正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儿,柳氏在旁边急得团团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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