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爷子脸带怒容走进里屋,“柳氏,你有没有看到你娘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看到李二丫在屋里嗑瓜子,当场愣住,“二丫,你怎么在这里,你奶奶呢?”
“爷爷,我奶去享福了,说李财主家这么好的条件不能便宜了我,得她去,让我把机会让给她呢!”李爷子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气急败坏地喊道:“你这个孽障,你竟敢……把你奶奶……我们老李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祸害!你赶紧给我过来去换你奶……”说着就要去抓李二丫,李二丫一闪,李老爷子一下没站稳跪在了李二丫面前。李二丫赶紧装作去扶他并说道,“爷爷,你们不是说李家是个福窝,奶奶这下掉进福窝了,你咋这么生气呢?”李爷子被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举起手掌一下拍在桌子上,“完了,这下全完了……李府这下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“李爷子脸色铁青的对着李大牛,“看你生的好孽女,等李府来人了,你自己想办法抵债。”李大牛中气不足的辩驳道:“爹,这怎么能怪二丫,这不是娘自愿的……”到底是底气不足,没敢大声嚷嚷。还好这便宜爹不是愚不可及,还有的救,李二丫心想。这时二房的人进来,一看也是惊诧不已。
“砰砰砰——!!!”砸门的巨响传来,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咆哮,“李国军!给老子滚出来!把你家那个老虔婆领回去!今天这事要不给个交代,咱们就去县衙大堂上说道说道!简直欺人太甚!!!”
二婶覃氏一开门,李府的管家和家丁,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,一眼望去小院子里黑压压一片,全是气冲冲的大汉。李爷子一看这架势,身子也跟着止不住的抖了抖。“来……来了!来了!”他声音发颤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。
管家看到李爷子,举手示意,壮汉向两旁散开,看见狼狈不堪的吴婆子,吴婆子一看见家里人立刻呜呜地挣扎着。
那管事一见李国军,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,劈头盖脸就骂:“好你个李国军!竟敢拿个老货糊弄我们李府!当我们是开善堂的不成?七两银子,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冲喜?啊?!我们家少爷今早去了,说不定就是你们这老婆子害的!今天你要不把银子双倍吐出来,再磕头赔罪,就等着蹲大牢吧!”
李国军吓得抖了抖,双倍银子?那就是十四两!把他全家卖了也凑不出啊!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,涕泪横流:“管事老爷息怒!息怒啊!这……这都是误会,是那死丫头……是二丫她……”他慌乱地指向屋内,想要把责任推给司南卿。
司南卿慢悠悠地从屋里踱步而出,倚在门框上,双手抱胸“关我什么事啊?我又没答应嫁过去,聘礼奶奶收的,花轿奶奶要上的,她一心想着去享福,心疼我这个孙女,把‘机会’让给了她自己。虽说你们少爷没了,但我奶奶这份‘自愿冲喜’的心意,天地可鉴啊。怎么到了您嘴里,就成了我们糊弄李府呢?这可赖不着我们!”说着脸上带着看好戏的悠然。
“真要闹到公堂上,县令大人问起来,我们是收了银子不假,可我们也确实把‘人’送过去了,而且还是我们家辈分最高的长辈亲自去的!是你们李府自己没看清楚,接错了人?还是觉得我奶奶配不上给你们家……嗯,‘冲喜’?”
这一番话,歪理邪说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,直接把那管事和李国军都听懵了。那管事张着嘴,指着司南卿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了半天,愣是没能接上话。他活这么大岁数,还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、胆大包天的村姑!
吴婆子更是气得两眼翻白,挣扎得更厉害了。
司南卿却轻轻拍了拍手,对着那管事微微一笑,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:“管事要是觉得人不行,把人留下,银子……你们怕是也要不回去了。毕竟,我奶奶这趟门,可不能白出,受的惊吓,也得算算不是?”她这是摆明了要赖账,还要倒打一耙!
李府管事气得浑身发抖,脸涨成了猪肝色。他看看一脸无赖相的司南卿,又看看地上烂泥般的李国军和那个不堪入目的老虔婆,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,真要闹上公堂,李府丢的脸更大!
“好!好!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!你们李家给我等着!到时候我家老爷自会亲自来李家接该成亲的人!”管事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,猛地一挥手,“我们走!”
家丁们嫌恶地松开吴婆子,她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。李府一行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,留下满院狼藉。刚刚像鹌鹑一样二房的人现在立刻又有了小心思。爹,现在银子不用还回去,那是不是分给我们一点,大宝现在读书,需要补一补。
吴婆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,猛地朝二丫扑过去,“你这烂心烂肺的贱丫头,你给我……”由于被束缚太久,手脚已经麻了,一下又扑倒在地晕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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