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三刻·德胜门内街
第一批冲进城的建奴士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就遭遇了迎头痛击。
街道两侧屋顶突然冒出无数黑影,燧发枪的齐射声撕裂夜空。弹丸如雨点般洒下,冲在最前的几十个建奴应声倒地。
“有埋伏!”带队的甲喇额真嘶吼,“散开!抢占两侧房屋!”
但他们很快发现,街道被各种障碍物堵死了—— 马车、沙袋、甚至还有拆下来的门板。每处障碍后都有明军火枪手,形成交叉火力。
这是朱由检提前布置的巷战防线。两千京营精锐化整为零,占据德胜门内三条主要街道的所有制高点。
建奴虽然悍勇,但在狭窄街道里根本施展不开。他们试图撞开沿街店铺的门,却发现门后都被砖石堵死;想攀爬墙壁,屋顶就有长矛捅下来。
“退!退出去!”甲喇额真意识到中计了。
但退路已经没了。
德胜门城楼上,真正的守军重新控制了局面。吴襄虽然丢了城门,但及时组织反击,用火油烧断了吊桥绳索。冲进城的一千多建奴,成了瓮中之鳖。
“放箭!”吴襄红着眼下令。
箭矢从城楼倾泻而下,封死了城门洞。城内的建奴进退两难。
同一时刻·军器局外街道
徐光启站在第一辆铁甲车前,手在发抖。
这不是害怕,是激动。七十岁的老人,这辈子从未想过会亲自指挥这样的“战车”——铁皮包裹的车身,两侧六个射击孔,车顶平台架着两门轻型炮。虽然还是用马匹牵引,但已经是他能造出的最好的了。
三辆铁甲车排成一列,每辆车配十名火枪手。都是京营最精锐的射手,每人配发双倍弹药。
“徐大人,陛下有令:铁甲车队立即驰援德胜门!”传令兵飞马而至。
徐光启深吸一口气,爬上第一辆车的车顶——那里有个带护板的指挥位。
“出发!”
马夫挥鞭,三匹健马吃力地拉动铁甲车。轮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,但车确实在前进。
街道两侧,百姓从门缝里惊恐地张望。他们没见过这样的东西——铁壳子的车,没有牲畜拉着自己走(他们看不见前面的马),还发出怪响。
“妖……妖怪啊!”有人惊叫。
徐光启心中一痛。但他知道,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。只有打赢这一仗,才能证明这一切的价值。
车队转过街角,德胜门方向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。
德胜门战场
建奴的悍勇在这时展现无遗。
虽然中了埋伏,虽然伤亡惨重,但他们没有崩溃。在甲喇额真组织下,残存的七八百人聚集到街道中央,用尸体和杂物垒起简易工事,准备死战。
“放火!烧房子!”甲喇额真下令。
建奴点燃火把,投向两侧房屋。很快,几处木结构建筑燃起大火,浓烟滚滚。屋顶的明军被迫撤离,火力网出现了缺口。
“冲出去!”建奴开始突围。
吴襄在城楼上看得心急如焚。他手下只有五百人,分守城门和城楼已捉襟见肘,根本无力下城清剿。
就在这时,街道尽头传来奇怪的声响。
嘎吱——嘎吱——咔嗒咔嗒——
三辆铁甲车出现在火光照耀下。
建奴愣住了。这是什么玩意儿?
“开火!”徐光启在车顶挥旗下令。
车两侧射击孔同时喷出火光,三十支燧发枪齐射。建奴刚垒起的工事瞬间被打穿,十几人倒地。
车顶的轻型炮也响了。虽然口径不大,但霰弹在狭窄街道里威力惊人,一扫就是一片。
“妖怪!明军有妖怪!”有建奴惊恐大叫。
甲喇额真咬牙:“怕什么!铁壳子而已!用重斧劈开!”
几十个悍勇的建奴举着斧头、铁锤冲上来。但他们很快发现,铁甲车的外壳不是木板,而是实打实的钢板。斧头砍上去只留下白印,反震力震得虎口发麻。
而车内的明军,通过射击孔继续冷静地射击。距离太近,几乎弹无虚发。
“撤!快撤!”甲喇额真终于崩溃。
但往哪撤?城门被封死,街道被铁甲车堵住。
铁甲车开始缓慢前进,像三只铁乌龟,一点一点挤压建奴的活动空间。车顶的炮不停开火,车侧的枪声连绵不绝。
这场面,不像是战斗,更像是屠杀。
同一时刻·居庸关
李邦华听到了德胜门方向的炮声。
虽然相隔数十里,但在寂静的秋夜,声音传得很远。
“开始了……”老臣喃喃道。
他转身看向关墙外。月光下,隐约可见远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火把——那是建奴主力,至少三万人。
皇太极果然选择了声东击西。用少量精锐偷袭京城,吸引注意力,自己亲率主力强攻关隘。
“传令全军:死守。一步不退。”李邦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。
关墙上下,一万守军严阵以待。新运来的“崇祯十六年式”青铜炮已经就位,炮手们正在做最后检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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