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李默都留在那间破败的租屋里养伤。他肩上的伤口在王小二那霸道又神奇的药酒作用下,愈合速度快得惊人,腐肉褪去,新肉生长,只留下十个略显狰狞的暗红色疤痕。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,是那晚的梦境。梦中不断回放着王小二对战僵尸的身影——那金光护体的双臂,那朴实无华却威力无穷的一拳,尤其是最后那一道撕裂黑暗、涤荡邪祟的炽白阳五雷,每一次在梦中重现,都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向往。
他体内的木系灵力在缓慢恢复,但每次运转,都能隐隐感觉到一丝与以往不同的滞涩,仿佛经脉中仍残留着一丝极淡的、属于那僵尸的阴寒尸毒,又或者是王小二所说的“晦暗”在作祟。
第五天清晨,伤势已无大碍的李默,再次来到了巷口那家“老陈包子铺”。他买了两个包子,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,而是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,慢慢地吃着,目光不时扫过熙攘的街道。
他在等。等那个穿着旧背心、踢踏着塑料拖鞋的神秘少年。
果然,没过多久,那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摊位前,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,熟稔地跟老板打着招呼,买了几个包子。
“王兄。”李默站起身,出声喊道。
王小二回头,看到李默,脸上露出一丝“果然是你”的表情,叼着包子走了过来,含糊不清地说:“哟,恢复得挺快嘛。找我有事?”
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。李默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问道:“王兄,我……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僵尸的事情。它到底是什么?为何如此恐怖?还有那九条锁链和石棺……”
王小三两口吞下包子,拍了拍手上的油渍,一副“就知道你要问”的样子。他掏了掏耳朵,懒洋洋地说道:“还忘不了那玩意儿啊?行,给你讲个古早的故事。”
他眼神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,语气带着一种讲述古老传说的悠远:
“很早很早以前,有个贵族家的崽子,仗着家世,无法无天,烧杀抢掠,祸害人间,造孽无数。后来事情闹大了,连皇帝都知道了。皇帝震怒,但顾及他家祖上功勋,没直接砍头,而是下了一道更残酷的旨意——命其家主,以‘九禁锁’将其封入特制的石棺,沉于极阴之地,让他感受‘无限的静寂’,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至死。”
“你猜怎么着?”王小二收回目光,看向李默,嘴角带着一丝嘲讽,“那家伙,不知道是命硬还是怎么的,居然在那棺材里,没吃没喝,不见天日,硬生生扛了数万年!人在极端的环境下会变态,那在棺材里扛了数万年的,还能算人吗?”
他顿了顿,伸出两根手指:“记住两点。第一,人变坏,是因为他自个儿不争气,心术不正,这是内因。第二,尸变成僵尸,是因为多了一‘气’。”
“气?”李默疑惑。
“对,气!”王小二解释道,“一个人在死前,如果有强烈的‘生气’(愤怒不平)、‘怨气’(含恨而死)、‘憋气’(有未了心愿或冤屈无处申诉),这几种气到死都散不掉,就会憋在喉咙那里,形成一口‘殃气’。死了不断气,这口殃气结合地脉阴煞,再加上点机缘巧合,就容易起尸,变成僵尸。那石棺里的主儿,在棺材里憋了数万年的怨毒、愤怒和不甘,那口‘殃气’强到什么地步?加上九禁锁和极阴之地的温养,成了万年僵尸也就不奇怪了。”
李默听得心头凛然,原来僵尸的形成还有这等说法。这与他所知的依靠灵力、元素修炼的体系截然不同,更偏向于一种对生命、能量和因果的玄奥理解。
他忍不住好奇,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:“王兄,那你……你使用的力量,又是什么?属于哪一职业?何种属性?”
王小二闻言,嗤笑一声,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李默:“我和你们这些城里人不一样。在我们看来,世界上的人,分‘无根之人’和‘有根之人’。”
“用你们城里面那套时髦的话说,”他比划着,“‘有根之人’就是有属性的,比如你的木系,还有金、火、土、水、雷、风等等,分天生觉醒和后生激发,还讲究个生生相克。”
“那无根之人呢?”李默追问。
“无根之人呢,”王小二耸耸肩,“就是感应不到、也觉醒不了你们说的那些属性灵力。但他们未必就弱。其中一部分人,羡慕你们有根之人的力量,又不甘心平庸,便走了另一条路——出家,学习敬神敬天地,感悟自然大道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:“像我这样的,就是以黄符为祈请,借天地之力,敬奉三清祖师爷为根。我们自称修行之人,外人嘛,习惯叫我们——茅山道士。”
“茅山道士……”李默喃喃道,这个名字他似乎在某个极其古老的典籍上瞥见过,但一直以为是传说。
“对,道士。”王小二点头,随即又补充道,“不过,我是野派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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