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苦笑着摇摇头。
“那时候刚来,觉得驯马这事儿,有什么难的?”
“咱们连几百万的法拉利、兰博基尼都能玩得转,
一脚油门下去,推背感说来就来,那不比马刺激?”
“驯个畜生而已,还能比开超跑更难?”
“当时就觉得,小菜一碟!”
胡锋立刻接上了话,语气里全是血泪教训。
“结果呢?”
“我第一个上的,豪言壮语还没说完,人就飞出去了。”
“真的,深哥你没看到,就‘嗖’的一下,我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。”
“然后,啪叽!”
“脸着地。”
“我当时满脑子就一个念头:完了,我这引以为傲的英俊脸庞,要破相了。”
杜亮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。
“他那还算好的,起码姿势优美。”
“我呢?我那天就在重复一个动作。”
“摔下来,不服气,爬上去,再被摔下来。”
“再爬上去,换个姿势,又被摔下来。”
“我感觉我那天不是在驯马,我是在帮牛顿验证万有引力定律。”
“到最后,还是马场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。”陈国伟补充道,
“几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冲进来,死死地按着那匹马,才勉强让我坐稳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江深好奇地问。
“然后?”胡锋翻了个白眼,“然后工作人员一松手,马屁股一撅,我又飞了。”
“那马还回过头来,冲我打了个响鼻,那眼神,充满了三分不屑,七分嘲讽。”
“我发誓,我从一匹马的眼睛里,看到了对我智商的侮辱!”
众人:“……”
这经历,确实是闻者伤心,听者落泪。
江深忍着笑,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。
“那你们现在各自名下的那几匹马呢?”
“既然驯服不了,你们是怎么骑上去的?”
这个问题,让陈国伟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。
陈国伟清了清嗓子,眼神有些飘忽。
“咳,那个……”
“自己搞不定,不还能花钱请人搞定嘛。”
“咱们几个的马,都是请马场最好的驯马师,花了大价钱,一对一调教出来的。”
“现在是能骑了,也挺听话的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里透着遗憾。
“这感觉,怎么说呢?”
“深哥,这就好比你上学的时候,碰到一道特别难的数学题。”
“你吧,绞尽脑汁,花了三天三夜,用光了所有的草稿纸,终于把这题给解出来了。”
“那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成就感,简直能让你原地起飞。”
“可要是你直接抄了学霸的答案,虽然最后也交上去了,老师也给你打了个对勾。”
“但你自己心里清楚,这玩意儿,不是你的。”
“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。”杜亮杰接话道,一脸的索然无味。
“骑着是骑着了,也能在朋友面前装个样子。”
“但每次跟别人说‘这是我的马’时,总觉得有点心虚。”
“感觉自己就是个冒牌货。”
听着三人的话,江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他大概明白了。
这就是自己努力考的六十分,和抄袭来的一百分之间的区别。
前者是荣耀,后者是虚荣。
想着想着,他的目光,不自觉地落在了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,
只是嘴角挂着玩味笑容的钟亮身上。
陈国伟他们是“抄答案”的。
那钟亮呢?
江深心里一动,一个念头冒了出来。
他看着钟亮,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了然。
“所以,他们仨是抄答案的。”
“那你呢,亮哥?”
江深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“你是那个自己把题做出来的学霸?”
话音落下,陈国伟三人也齐刷刷地看向钟亮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。
钟亮这小子,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那儿看戏,一副过来人的得意模样!
在三人和江深灼灼的目光注视下,钟亮脸上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。
他咧开嘴,笑得那叫一个灿烂,那叫一个得意。
下巴微微扬起,带着一种“没错,正是在下”的骄傲。
“那必须的!”
钟亮拍了拍胸脯,声音洪亮。
“不然我今天带你们来干嘛?”
“听他们仨在这儿开忆苦思甜大会吗?”
“我也摔啊!”钟亮看着江深,坦然道。
“但是,这玩意儿,它就是能激发人的好胜心。”
“越是烈,越是搞不定,我就越想征服它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“驯马,光靠蛮力不行,得用脑子。”
“你得去观察它,了解它,知道它什么时候紧张,什么时候放松,
什么时候是在挑衅你,什么时候是真的怕了。”
“你得让它知道,你不是它的敌人,但你也不是能被它随便欺负的软柿子。”
“这个过程,比开什么超跑有意思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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