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刚走到武馆后门,就见管事脸色煞白地迎上来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声音都在发颤:“你还敢回来?李家的人已经在馆里闹翻天了!”
武馆前院的练武场里,果然黑压压站满了人。李家族长李霸亲自来了,他比张彪高出一个头,肩宽背厚,脸上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,此刻正因为暴怒而扭曲着。王馆主站在他对面,红脸膛涨得发紫,双手背在身后,指节攥得发白。
“王猛!你武馆的杂碎伤了我儿,这事没完!”李霸一脚踹翻旁边的兵器架,刀枪剑戟散落一地,发出刺耳的碰撞声,“要么把那小子交出来,让我打断他四肢喂狗;要么,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破武馆,让你和你这帮废物弟子滚出青阳城!”
周围的武馆弟子吓得大气不敢出,有几个年轻的想上前,被王馆主用眼色制止了。他知道,李霸是三品内壮巅峰,整个青阳城能接他三拳的人屈指可数,硬拼就是找死。
“李霸,此事是张彪先抢老人家的救命药,林风出手虽重,却事出有因。”王馆主尽量让语气平稳,“我愿赔偿李家十两银子,再让林风登门赔罪,如何?”
“赔罪?”李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猛地冲到王馆主面前,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,“我儿的胳膊断了!三品内壮的根基可能就此毁了!十两银子?你打发要饭的呢?”他抬手就想打,眼角余光瞥见从后门走进来的林风,眼神骤然变得像淬了毒的刀子,“好!好!这杂碎自己送上门了!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风身上。他站在那里,手里还拎着空米袋,草鞋上的泥水蹭在青石板上,留下几个模糊的脚印。面对几十双或愤怒或惊恐的眼睛,他没有后退,只是朝着王馆主深深鞠了一躬:“馆主,是我给武馆惹麻烦了。”
“你还知道!”王馆主瞪了他一眼,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,“还不快给李族长认错?”
林风没说话,转头看向李霸,眼神平静得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:“张彪抢药在前,我只是让他把东西还回去。他要打我,我才还手的。”
“嘴硬!”李霸怒喝一声,身形猛地一晃,竟瞬间冲到林风面前,蒲扇大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,抓向他的脖颈。这速度,比张彪快了不止一倍,显然是动了真怒。
王馆主脸色剧变,想挡已经来不及了。就在这时,林风腰间的木牌又微微发烫,那股熟悉的暖流悄然涌遍全身。他下意识地侧身,竟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一抓。李霸的手掌擦着他的肩头过去,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。
“咦?”李霸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一个凡俗境五品的杂役能躲开自己的突袭。
王馆主趁这空隙,猛地挡在林风身前:“李霸!他还是个孩子,有什么冲我来!”
“冲你来?”李霸冷笑,“那就先废了你这老东西!”他拳头上气血翻涌,比打向林风时更盛,显然是要下死手。
林风看着王馆主宽厚的背影,鼻子忽然一酸。他来武馆三年,馆主虽对他严厉,却从没让他饿过肚子,冬天还会多给他一件旧棉袄。现在,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孤儿,馆主竟要硬接李霸的杀招。
“不必。”林风轻轻推开王馆主,往前走了一步,直面李霸,“我跟你走。”
“林风!”王馆主急了。
“但我有条件。”林风没看他,依旧盯着李霸,“我随你处置,但你不能动武馆里任何一个人。”
李霸眯起眼,打量着林风,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:“有点骨气。好,我答应你。”他不信这小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,到了李家,打断四肢还是喂狗,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?
“不行!”王馆主猛地抓住林风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,“你是我武馆的人,我不能让你去送死!”他转头看向李霸,咬着牙道,“李霸,给我三天时间,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!”
李霸冷哼一声:“三天?我儿在府里疼得打滚,你让我等三天?最多今晚!子时之前,要么人交出来,要么武馆见血!”说完,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,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人群散去,练武场只剩下武馆的人。王馆主看着满地狼藉,忽然叹了口气,拍了拍林风的肩膀:“跟我来。”
他把林风带到自己的房间,这是林风第一次进来。房间很小,除了一张床、一张桌子,就只有墙上挂着的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。王馆主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,打开,里面是一叠碎银子,还有一本泛黄的册子,封面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,勉强能认出“太初”两个字。
“这是我攒的五十两银子,你拿着。”王馆主把银子塞进林风怀里,又拿起那本册子,“这是《太初炼体诀》,我年轻时在黑风山脉边缘的古墟里捡的,上面的字古古怪怪,我研究了十几年也没看懂,或许对你有用。”
林风愣住了:“馆主,您这是……”
“你不能留在这里。”王馆主打断他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李霸那人睚眦必报,他说子时之前要交代,就是打定主意要你的命。我护不住你,武馆也护不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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