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趁机道:“李家的账,迟早要算。但现在秦缺才是最大的威胁,他炼的蚀骨人已经害死不少人,流沙城里还有更多人等着暖泉花救命。苏晴,你不是要把药草交给铁面吗?我们正好同路。”
苏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药篓,又看了看林风,最后把目光落在李霸身上,眼神依旧冰冷:“同路可以,但他必须离我十步远。要是敢靠近,我这刀可不认人。”
李霸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。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反驳,只能闷声点头:“行。”
林风这才松了口气,扶着苏晴坐下,刚要查看她的伤口,就被她避开了。
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苏晴从药篓里翻出个布包,里面是捣好的草药,带着浓重的苦涩味,“老药农教过我怎么处理蚀骨人的抓伤,敷上就好。”她低头处理伤口,动作有些笨拙,右腿一动就疼得皱眉,却咬着牙没吭声。
林风看着她倔强的侧脸,想起数月前在暖泉谷,她也是这样,抱着药篓跟在自己身后,说要给爹找救命药。那时的她还有些怯生生的,如今眉眼间却多了层风霜,手里的短刀磨得发亮,显然这三个月没少在刀尖上讨生活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流沙城?”林风问。
“老药农说的。”苏晴敷好伤口,用布条缠紧,“他说玄铁馆的人会带着太初令来这里,还说……说你要是活着,肯定会来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“我本来想在城外接你,没想到遇到蚀骨人,被追了半宿。”
李霸在十步外的断墙边站着,背对着他们,望着远处流沙城的方向,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有些孤单。林风知道他心里不好受,却也没多说——有些债,总得自己扛着。
“进城后,我们先找地方落脚。”林风站起身,“铁剑铺的凌霜姑娘……”
“没听过。”苏晴背起药篓,拄着短刀站起来,“玄铁馆的人分散在各地,互相不认得多正常。”她对这个名字毫无波澜,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风又起了,卷起地上的沙粒,打在断墙上沙沙作响。远处的流沙城渐渐被暮色笼罩,城郭的黑影越来越沉,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。
林风看了眼苏晴,她正警惕地盯着四周,握着短刀的手没松过;又看了看远处的李霸,他依旧背对着,肩膀却绷得很紧。
这一路,注定不会平静。
他握紧怀里的太初令,令牌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,像是在提醒着什么。三个月前在悬崖边失散的缘法,此刻竟在这大漠的胡杨林里续上,只是重逢的背后,是血海深仇的对峙,和即将笼罩流沙城的阴霾。
“走吧。”林风率先迈步,“天黑前到城下。”
苏晴跟在他身侧,始终与十步外的李霸保持着距离。李霸默默牵着两匹马,没再说话,只有马蹄踩在沙地上的声响,在空旷的林子里格外清晰。
夕阳彻底沉了下去,远处流沙城的方向亮起几点昏黄的灯火,像巨兽睁开的眼睛。林风知道,他们离那座城越近,离秦缺和深渊的秘密就越近,而苏晴与李霸之间那道因李家罪孽划下的鸿沟,或许只有在真正面对深渊之门时,才能看出是否有弥合的可能。
风沙掠过胡杨的枯枝,发出细碎的呜咽,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被风沙掩埋的过往,和即将到来的风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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