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在接下来的故事里,剑仙前辈开始在各种地方留下“平凡的馈赠”:樵夫捡到的特别光滑的石头,书生书页里夹着的干枯叶片,小贩摊上那枚刻歪了的护身符……
得到的人不知其珍贵,只当是寻常物件。
却在某个危急时刻,石头滚落破了邪阵,叶片飘起挡住了致命一击,护身符发热示警……
茶客们听得津津有味,纷纷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“看似普通实则不凡”的东西。
苏晚看着这场面,默默喝茶。
编故事的人,永远不会知道,自己编的“设定”,可能离真相有多近。
又或者,有多远。
渐渐地,白小楼开始察觉,这位苏姑娘,可能不只是个普通的茶客。
他对自己的观察力向来自信——毕竟是干过情报贩子的,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。
苏晚的气息很淡,淡到近乎凡人。但偶尔,在她专注听书或思考时,会流露出一丝极其隐晦的“静”。
不是死寂,而是一种……万籁俱寂中的安然。
像深秋的潭水,表面平静,底下却深邃无底。
而且,她对“剑仙前辈”的许多“细节补充”,虽然听起来像是随口瞎编,但细品之下,却有种奇异的“真实感”。
比如她说前辈出手后“会困”,这不合常理——大能修士,怎么会因为出一剑就疲惫?
但结合仙盟调查中“剑光出现后无任何痕迹残留”的事实,白小楼忽然想到:如果前辈的剑道,真的是那种“极致内敛、不显于外”的类型,那么消耗的可能不是灵力,而是更本质的“心神”或“道韵”。
这解释,竟意外地合理。
再比如她说前辈可能隐于宗门杂役,这想法看似荒诞,但仔细想想—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最不起眼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伪装。
若真如此,那青云宗内,哪位杂役弟子最可疑?
白小楼回忆着自己收集到的青云宗人员信息:扫地的、看门的、做饭的、送信的……
似乎都有可能,又似乎都不可能。
他摇摇头,把这个念头压下。
就算苏姑娘真知道些什么,她不说,他便不问。
这是多年情报工作养成的习惯:知道得太多,未必是好事。
不过,他倒是越发喜欢和这姑娘聊天了。
不单是为了收集素材,更是因为,和她说话时,有种难得的轻松感。
她不问他的过去,不探他的隐私,不评价他的故事好坏,只是安静地听,偶尔说两句,或犀利,或通透,或……莫名贴合某种“真相”。
这一日,苏晚来听书时,带了一小包桂花糖。
“张掌柜说您喜欢吃甜的。”她把糖推过去。
白小楼愣了一下,笑了:“多谢。”
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,清甜化开,冲淡了连日说书的干涩。
“苏姑娘在青云宗,是做什么的?”他随口问。
“在藏经阁打杂。”苏晚实话实说。
“藏经阁……”白小楼若有所思,“那是个好地方,清静,书多。”
“嗯。”苏晚点头,“就是偶尔会被派下山采买。”
“采买也好,能看看人间烟火。”白小楼看着窗外街道,“修真修真,若修到最后连人间是什么样都忘了,那还修什么?”
苏晚看了他一眼。
这话,倒不像个普通说书人能说出来的。
但她没问。
每个人都有秘密。
就像她一样。
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,白小楼忽然道:“苏姑娘,最近山下不太平。”
“嗯?”
“来了些生面孔。”白小楼压低声音,“气息隐匿得很好,但瞒不过我的眼睛。他们在打听青云宗的事,尤其是……剑仙前辈的事。”
苏晚喝茶的动作顿了顿:“仙盟的人?”
“不像。”白小楼摇头,“仙盟的人行事有章法,这些人……更鬼祟。我怀疑,是魔道的探子。”
苏晚沉默。
七煞宗果然没死心。
“姑娘回去后,提醒宗门一声吧。”白小楼道,“虽然青云宗有前辈坐镇,但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苏晚点头。
她放下茶杯,准备离开。
走到门口时,白小楼忽然叫住她:“苏姑娘。”
苏晚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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