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质生活上,他们早已实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自由,但对奢侈品的追逐却极为克制。林枫的车库里,除了那辆用于商务接待的宾利慕尚和偶尔自己开的阿斯顿马丁DBX,最近又多了一辆李曼选的、续航超长、安静环保的保时捷Taycan,用于市内通勤。李曼的衣帽间里,高定套装和礼服与舒适的家居服、运动装备平分秋色,珠宝首饰不多,但每一件都品质上乘,设计简约。他们的消费更倾向于体验和投资:预定顶级度假村却因工作取消;收藏不错的红酒但很少豪饮;在北美和欧洲分别购置了环境清幽、兼具度假和潜在商务接待功能的房产,交由专业机构打理。
“元宝”是家里地位超然的存在,成功晋级为“林元宝”。它有了自己宽敞的猫别墅、自动喂食机、循环饮水器,以及一整面墙的猫爬架。林枫偶尔出差回来,还会给它带些稀奇古怪的、号称“猫中奢侈品”的零食或玩具。李曼嘴上说着“太惯着”,却会偷偷拍下林枫蹲在地上,一脸认真地用激光笔逗猫的傻气样子,设置成手机私人相册的封面。
真正的奢侈,或许是拥有选择不做什么的自由。林枫推掉了至少一半的社交邀请,除非是像与淡马锡王总、江哲这类核心伙伴的定期小聚,或是确实重要的行业政策研讨会。他将更多时间用于阅读、思考,以及每周雷打不动地去一次西郊研发中心,与周博士、赵明远泡在实验室或车间,让自己不脱离技术的“地气”。李曼也精简了律所的客户,只保留最优质、最具挑战性的那部分,将更多精力投入到“绿建联盟”的顶层法律架构设计和风险防控中。
他们的世界,在结婚后,似乎并未缩小,反而因为彼此的支撑,而能更从容、更专注地向着各自领域的深处和更高处探索。婚姻没有成为束缚,而是成了最稳固的基石,让他们敢于眺望更远的星光。
周末,两人难得都没有紧急公务。林枫提议去新开的、位于江心岛上的当代艺术馆看看。李曼有些意外,她印象中林枫对艺术的兴趣仅限于建筑和设计。但当她看到展览主题——“材料与再生:当代艺术中的可持续性表达”时,便了然一笑。
艺术馆由旧船厂改造,保留了粗粝的工业骨架,内部空间开阔,展品大多运用废弃金属、塑料、电子元件乃至建筑废料进行创作,充满力量感和思辨性。两人看得很慢,在一件用无数破碎混凝土块重新粘合、形成蜿蜒山脉形态的巨大装置前驻足良久。
“我们的‘磐石’,是把垃圾变成可用的材料。”林枫看着那件作品,低声说,“而他们,是把废弃的材料,变成追问和警示。”
“形式不同,内核或许有相通之处。”李曼站在他身侧,目光掠过那些冰冷的、被赋予新生命的碎块,“都在尝试重新定义‘价值’,寻找废墟之上的意义。”
林枫握住她的手,指尖微微用力。“有时候觉得,我们做的,是不是太‘实用主义’了?只算经济账,环境账。”
“但正是你们的‘实用主义’,解决了最实际的垃圾围城问题,让循环经济有了规模化、可持续的可能。”李曼转头看他,眼神清澈而坚定,“艺术唤醒意识,技术提供解决方案,政策创造环境,资本注入动力……这是一个生态链。你们是里面不可或缺、承重的那一环。不必妄自菲薄,林枫。”
从艺术馆出来,傍晚的阳光给江面镀上一层金红。他们沿着岛上的步道慢慢走,没有目的地,只是享受这难得的、完全放空的闲暇。
“下个月,应该能挤出点时间。”林枫忽然说,“WTI那边最难的坎儿差不多过了,沈明能盯住。你那个仲裁案,月底也能结。我们去度蜜月吧。”
“想去哪儿?”李曼问,心里已经开始快速过自己的日程表。
“听你的。上次你说,等有空了,想去冰岛看极光,或者新西兰南岛。”
“冰岛吧。”李曼几乎没有犹豫,“感觉和你一起,在那种荒凉又极致的地方,会很特别。”
“好,那就冰岛。”林枫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她,江风吹动他的额发,眼里映着夕阳的暖光,“就我们两个,开车,沿着海岸线走,走到哪儿算哪儿。不看邮件,不接工作电话,只有我们,和……可能出现的极光。”
“听起来像逃跑。”李曼笑了,眼波流转。
“对,从林总和林太太的身份里,逃跑一阵子。”林枫也笑,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,“就当是……给自己放个大假,庆祝我们找到了彼此这块最硬的‘基石’,然后,一起去看更远的星光。”
李曼回抱住他,将脸埋在他胸前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,混合着江涛与风声。是的,基石已稳,星光可期。那些商场上的刀光剑影,法律条文里的锱铢必较,暂时都可以抛在身后。此刻,他们只是林枫和李曼,一对在生活的战场上彼此托付、也懂得在胜利间隙携手偷闲的寻常爱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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