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十一点半,方海莲的办公室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,与窗外燥热的蝉鸣隔绝开来。安的粒菊和时砚之临并肩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,姿态都有些拘谨。
方海莲坐在他们对面,指间夹着一支精致的钢笔,却没有打开,只是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着,发出规律的笃笃声。她没有立刻开口,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。
安的粒菊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方总,您找我们……”
方海莲的视线落在他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,那笃笃声也停了。“别紧张。叫你们来,是想聊聊你们的未来。”她将文件推到两人面前,“公司的培训计划,你们都看过了?”
“看过了。”时砚之临回答,目光坦然地迎向方海莲。
“那份是给所有人的,”方海莲身体微微前倾,十指交叉放在桌上,语气变得意味深长,“但你们不一样。”
时砚之临心中一动,没说话。安的粒菊则直接问了出来:“我们有什么不一样?”
“才华。”方海莲言简意赅,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,“一个剑舞卓绝,一个天生舞者。放在一群练习生里,就像钻石掉进了玻璃珠堆。所以,我打算给你们开个小灶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观察着两人的反应。时砚之临的眼神里透出期待,而安的粒菊则显得有些警惕。
“我想让你们组成一个搭档。”方海莲终于抛出了她的核心想法。
“搭档?”时砚之临的眼睛瞬间亮了,几乎是脱口而出,“就像我们在南国庙会那样?”她侧头看向安的粒菊,眼底是藏不住的雀跃。
安的粒菊却皱起了眉,他没有看时砚之临,而是直视着方海莲,语气带着一丝戒备:“方总,南国是南国,这里是这里。我们以前的表演方式,在这个世界……恐怕不合时宜。”
“不合时宜,可以变得合时宜。”方海莲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商人的精明,“我看过你们庙会表演的记录,很惊艳。你们之间的化学反应,是别人花十年也未必能练出来的。这是天赋,是宝藏,放弃了太可惜。”
她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“当然,想让这里的观众买账,必须进行改造。传统的剑舞和古典舞,要加入现代的编曲、灯光、舞台视觉效果,甚至……故事线。”
“故事线?”时砚之临被这个词吸引了。
“对。”方海莲点头,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,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,“观众不只想看两个好看的人在台上跳舞,他们想看更多。比如,你们是什么关系?是对手,是知己,还是……”她故意拖长了音,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扫过,“……别的什么?”
时砚之临的脸颊微微发烫,下意识地避开了方海莲的视线。
安的粒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,他不喜欢这种被操纵的感觉。“我们的关系,和表演有关系吗?”他的声音冷了几分。
“当然有。”方海莲毫不避讳,“人设,是这个时代最快抓住眼球的东西。你们的背景、你们的互动,都是可以包装的卖点。想想看,一对来自异世的璧人,带着神秘的过往和绝世的才艺,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并肩作战……这个故事,难道不吸引人吗?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安的粒菊的声音不大,但异常坚定,“表演就是表演,为什么要掺杂这些虚假的东西?我们不是戏子。”
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时砚之临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安的粒菊,又看向方海莲。她能感觉到,方海莲的笑容虽然还在,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。
“安的粒菊,”方海莲缓缓开口,语气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,“我理解你的骄傲。但是,你要明白,在这里,规则变了。你们不再是南国的皇子和将军之女,你们是练习生,是我公司的艺人。你们的未来,掌握在我手里。”
她顿了顿,拿起那份文件,轻轻在桌上点了点,像是在强调什么:“想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,光有才华是不够的。你需要资源,需要曝光,需要有人为你铺路。而这些,只有我能给你们。”
这番话带着不加掩饰的压迫感,时砚之临感到一阵窒息。她知道方海莲说的是事实。但安的粒菊的骄傲,她也懂。
她轻轻碰了一下安的粒菊的手臂,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。然后,她转向方海莲,语气放缓了些:“方总,我们明白您的意思。只是……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,很多事情还需要适应。您说的‘包装’,我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。”
方海莲的目光落在时砚之临脸上,神色缓和了些许。“我明白。所以我才说,这是一个‘想法’,是和你们‘谈谈’。”她将主动权又抛了回来,“时砚之临,你呢?你也觉得,靠纯粹的舞蹈,就能在这个舞台上发光吗?”
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。时砚之临想起了这几天看到的那些舞台表演,那些绚烂的灯光,那些精心设计的互动,那些让粉丝疯狂尖叫的瞬间。她知道,安的粒菊所坚持的“纯粹”,在这里可能真的走不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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