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锐锋胸口剧烈起伏,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。
他盯着地上那摊烂肉,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,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厌恶。
收枪,入鞘。
“带走。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他,还有他手下那群东西,全部带走!”
“送军事法庭!”
几名战士立刻上前,将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高继业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。
处理完这一切,林锐锋转身看向周正豪。
他脸上的怒火已然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痛心。
他指着银行专家手里那本白条册子。
“周同志,粮所的蛀虫抓了,但老百姓的血汗钱,是天大的事。”
“这些白条,必须认。”
周正豪点了点头。
他没有一句废话,直接转向那几位银行专家。
“麻烦各位,立刻核算所有白条账目,精确到每家每户。”
他又看向自己的助理。
“通知财务,调集现金。今天之内,必须把所有欠款,一分不少地发到农民手里。”
现金。
不是转账,不是许诺。
是红彤彤的,带着温度的现金。
年长的银行专家愣住了。
“周……周先生,这笔钱数额巨大,初步估算,在一个亿以上。”
周正豪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钱,我出。”
林锐锋一直沉默地看着。
直到此刻,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仿佛带走了胸中所有的郁结。
他上前一步,用力拍了拍周正豪的肩膀,力道很重。
“这枚金质人民公仆勋章。”
“给你,没戴错。”
奉天粮所的牌子,当天下午就被摘了下来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块崭新的,刻着“益丰源储粮公司”的牌匾。
高继业的那群徒附,在领到一笔遣散费后,被勒令永不踏足此地,一个个如蒙大赦,作鸟兽散。
傍晚,张敬民带着一支精干团队风尘仆仆地赶到。
当他听完经过,又亲眼看到那满仓的陈化粮后,整个人都懵了。
他把周正豪拉到一边,声音压得极低,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。
“周总,我知道您想拿下这个收粮资格。”
“可这代价也太大了!”
“光是填补那些农民的白条,就是一个亿的现金啊!”
“还有这一仓库的陈化粮,完全是砸在手里的废品!这不是往无底洞里砸钱吗?”
周正豪看着他,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,递给他一瓶水。
“敬民,你看到的是一仓库的亏损。”
张敬民一愣。
周正豪的目光投向远方,投向那无垠的黑土地。
“我看到的,是整个东北的粮仓。”
“一个亿,买的不是这批陈粮。”
“我们买的,是一个合法的、能够大规模收售粮食的垄断资格。”
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。
“东北是全国的粮仓,这里面的空间有多大,你想过吗?”
张敬民的呼吸一滞,脑子飞速转动。
倒卖粮食……那利润确实是天文数字。
“可……可这批陈粮怎么办?”他还是心疼那一个亿的真金白银。
周正豪嘴角的弧度,带上了一丝神秘。
他反问:“敬民,人不能吃的东西,什么能吃?”
一句话,如同一道惊雷,在张敬民脑海中炸响。
他瞬间想到了什么,眼睛越睁越大。
牛!羊!
“这批陈粮,运到蒙省……”周正豪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千钧,“就是我们乳业公司最优质、最廉价的饲料。”
张敬民彻底明白了。
用东北的陈粮,喂养蒙省的牛羊。
粮食的成本,几乎被压缩到了极致!
这意味着,“益丰源乳业”未来的奶源和牛肉成本,将会低到一个让所有竞争对手都绝望的程度!
一个完美的商业闭环。
一笔看似血亏一个亿的买卖,在周总手里,却盘活了两大产业,奠定了未来几十年的霸主根基!
张敬民看着周正豪,眼神里只剩下敬佩与狂热。
“我明白了,周总。”
周正豪点了点头,脸上的笑容收敛,变得严肃。
“所以,蒙省分公司那边,速度必须再快。”
“储粮公司为我们降低了粮食成本,乳业公司就要为我们降低奶源和牛肉的成本,环环相扣,一步都不能慢。”
说着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,递给张敬民。
“这是蜀航的免费乘机介绍信,不限次数,不限航段。”
张敬民接过那张分量不轻的卡片,有些发愣。
只听周正豪继续说道。
“光一个蜀航的飞机餐订单,还不够。”
“拿着它,去跟其他所有航司谈。”
“告诉他们,我们的飞机餐,品质可以做到最高,价格可以做到最低。”
“我要你,拿下全国的飞机餐市场。”
张敬民死死攥着那张蜀航的介绍信。
卡片的硬角硌得他手心刺痛,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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