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觉，迟虞睡得并不长，因为做了噩梦，昏昏沉沉中，总觉得不安稳，所以中午的时候，就已经醒了。

不过好在醒来之后，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一些，虽然一想起来还是钻心般的疼痛，到底还是好了很多了，起码是止住了眼泪了吧。

也许也是因为眼泪已经哭干了呢……

刚睡醒的时候，眼睛很疼，那种眼皮火辣辣的感觉，迟虞很不适应，因此看着季莫的时候，还是眯着眼的。

“很难受吗？”季莫心疼，关怀地问道。

难受啊，不只是眼睛，心里更难受。

但是迟虞却并没有多说，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，她知道的，难受的人不只是自己，季莫看着也并不是很好。

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，其实都知道对方心里面的想法，只是谁都不忍心去撕开这个伤口罢了，有的时候自欺欺人也是一种迫不得已，哪怕这粉饰太平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。

“那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？”刚刚的时候，季莫还特地下去煮了粥，他大概能够猜到，小鱼一定是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什么东西都没有吃，一想到这里，就越发的心疼。

其实一点儿胃口都没有，但是迟虞不想让季莫担心，只好点了点头，她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的，但是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。

两个人沉默地喝粥，只是喝了几口之后，迟虞就再也喝不下了，脸色苍白，从未有过的憔悴，那是一种从心到身的死寂。

“再喝几口好不好？吃完我们就去医院。”顿了顿，季莫终于还是说出口了，只是青紧绷起的手背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。

迟虞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，她的瞳孔颤了颤，去医院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？手已经下意识地附在肚子上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，她才艰难地从喉咙里面挤出一个嗯字，声音苦涩而沙哑。

终究……还是留不住啊。

索然无味地吃完之后，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准备去医院了。

到医院的时候，先是检查，只可惜，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曾给他们，医生还是那个说法，建议把孩子拿掉然后尽快的手术。

这种感觉很奇怪，亲口听医生说的时候的震撼来得更大，季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，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。

接下来很快就办了住院手续，约好了最快的手术时间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之后，季莫才停下来，想了想，终究还是打了电话给虞父虞母。

虞父虞母急匆匆地感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，刚进病房，便已经能够看到虞母泛红的眼眶了，也许……是一路哭过来的吧。

“爸妈……”迟虞轻声喊道，她其实是很想要坚强一点地冲他们笑笑的，但是嘴角的弧度却不受自己控制地往下撇了，最后就连声音也是哽咽的。

“小鱼……”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绪才敢进来的虞母再一次绷不住了，她握着女儿的手，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，他们在听到怀孕两个字的时候甚至还来不及高兴呢，就被迫接受了那样的噩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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