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呀,从小到大,就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蔺萱的事情,蔺萱都会原谅自己。
蔺萱一直便是绿叶,衬托得自己好生娇艳。
鲜花总须绿叶陪,蔺萱总是不及她。
实则,蔺萱确实是她认识最久的手帕交,只因蔺萱是极傻的。
蔺萱回过神来,却不觉缓缓的将手从杜雨桐的手里面轻轻的抽了出来。
她怔怔凝视杜雨桐,忽而开口:“你总说你弟弟不肖,他贪图美色,逼死婢女,惹得你退了亲事。不过,不过——”
杜雨桐笑容微僵,眼神浮起了一股奇妙的危险之气。
“可你那未婚夫婿卢鸿,却和我说,说他贪念你家婢女,故而你心生愤色,你指使亲弟弟,坏人贞洁,再将那婢女柔儿扼死。他,他只是太怕你。他说你手腕厉害,退婚后,反而将他弄成无信之人。而他有口难言,只因他自己也有不该,他本不该诱杜家婢子,故而也说不出口,平白将冤枉吞下去。雨桐,你是不是总是这样子,轻轻巧巧的,将所有的错误都推给别的人。而你,总不会有错,总不会受罚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杜雨桐嗓音微粗,有着一股子愤怒和粗暴!
她愤怒的凝视着蔺萱:“便因今日事,往日的事,你件件便疑是我的错!”
她错?她如何会错!
都是卢鸿与柔儿不好。
那个卢鸿,根本就是个负心汉。她心心念念,想要嫁个世家子,故而千方百计的搭上了卢鸿。
她不过是想飞上枝头,能有什么错?
这世间有几个女子,不想嫁个好儿郎,不想被人羡慕艳慕?
她果然抓住了卢鸿,让卢鸿对自己服服帖帖,甚至婚事也定了下来。
可是谁想,家里有个婢子,也就是那个柔儿。
本来她以为柔儿会是弟弟的通房,毕竟她那个弟弟杜云帆是很宠柔儿。
没想到,卢鸿看到这个俏丫头,眼神渐渐变了。
他的眼神,总盯着那道婀娜身影,盯着那蠢透了的甜笑。他以为自己不知晓,然而杜雨桐什么都知道。
卢郎怎么会有错,一切都是那贱婢的错。
一个下人,她搅得胞弟嫉火中烧,污辱了柔儿。
残花败柳,可这还不够,若她去和卢郎告状,岂不是不大好。
那时节,杜云帆已然是有些迟疑,可她却叹息似低语:“哎,我以为她能给你为妾,已经天大福气,谁想她眼里居然将你瞧不上,她居然看上别得高枝。”
这男人,不就是受不得激?
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,素来性子急,有时候性子一急,就会对下人下手。
她踏出房间时候,就看着男人的手,飞快的卡上了柔儿的脖子。
杜雨桐没一点儿害怕,反而有些兴奋和痛快。
死就死了,敢勾引男人的女人,都是狐媚子,都该打死,这是报应!
她雪白的手指,轻轻的拂过了自己个儿的裙摆。
呵,自己这一双手,又干净又漂亮,岂可用来杀人?
杀人又何须自己动手。
这些粗活啊,自然应该男人干,因为男人都是笨蛋。
可她没想过害自己亲弟弟啊!她没想到杜云帆会死,她没想到!
那不过是个婢女,还是个会勾引男人的贱货,便算死了也活该,她素来也不是蠢善。她就是蛇蝎心肠,动自己东西的必须死!往常死了个婢女,按照云汉律令,也是罚金五十,徒一年,主杀奴不必抵命。且那些世家豪门,真死了下人,又有几个人当真计较?推脱说生病死了,再给家里人一些财帛,又有谁会真计较。
和那柔儿父母,在卢鸿唆使下,真去闹。
而可巧此事又撞在了牧乡侯南柯流月的手里,南柯流月查出柔儿父母早便拿银赎女,是杜家不允,非得霸占。之后,杜家更虐杀柔儿。哼,柔儿父母还不是卢鸿唆使的,想赎出那贱婢双宿双栖,她定然阻扰。一来二去,她弟弟居然被弄死了,她更被卢家退婚!
若换作寻常女子,受到这般打击,早便一蹶不振。
可她杜雨桐,却犹自不依不饶,一步步的,继续往上爬。
可她也没料到,自己能从蔺萱口中,听到了这样儿的话!
杜雨桐受到到重重打击,不觉粗声粗气又极愤怒:“你居然相信卢鸿的话,他毁诺退婚,毁我一生!若非如此,我今日如何会到这般地步,我怎会视名声如性命?”
“你,你居然会信他的话?”
杜雨桐泪如雨下。
她恨,心尖大恨,只因她没想到有一日能让蔺萱的话,逼得如此狼狈。
“我从来,自然是不信,我怎会信他不信你?雨桐,我没在你面前提,是这些话儿不必提,怕你不舒坦。就连上次,上次我也不信是你弄脏了古籍,反而推给别人。阿娥寻我,说让我寻一件沾染了墨水的衣衫。我,我已然寻到了,却没声张,假装什么都没瞧见。我没料到,你顾忌名声,能做如此地步,就算这样,我还内心为你辩解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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