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婿,带着裳儿与家眷,赶紧离开姑苏,到陕西行都司凉州卫暂避一时。老夫已与你表兄家打过招呼,他们会从中周全一二。”萧老爷嘱咐道。
文鹏有些疑惑,不解地问道:“禀岳丈大人,裳妹临盆在即,不宜远行。岳父是否听到什么风声,还是圣上有旨意,要我等举家迁徙到西北边陲?莫非是子婿身份暴露,还是朝廷降罪,要将我等发配充军?”
萧老爷摇摇头,叹道:“非也!贤婿莫要多虑!此次面圣,确如先前所料,圣上龙体大不如从前。汉王,赵王又生争储之心,赵王迟迟不肯就藩,赖在京城不走。他与汉王里应外合,遥相呼应,暗中勾结朝中权臣,大有联合夺嫡之意。圣上虽有察觉,却犹豫不决,因舐犊情深而难以抉择。”
文鹏询问道:“那圣上究竟是何意?对咱家又是何态度?”
萧老爷接着道:“圣意难测,圣上不希望萧家卷入皇权之争,命老夫颐养天年,安享天伦之乐。圣上已准备明年北伐,两位王爷又被授予兵权,恐怕这场争斗在所难免。若是他二人得势,又岂会容得下咱家?老夫担心他们会对尔等不利,再下重手。是故,要尔等早作准备,前往凉州卫躲避灾祸,你大哥一家随后也将跟去。宋家经营西北多年,山陕之地,部将故吏众多,距京畿山高路远,即便局势有变,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等。”
文鹏似乎明白用意,劝慰道:“若是如此,岳父大人无需担忧,汉王两人不足为虑。即便给他二人半壁江山,也难成气候。此去西北,路途遥远崎岖,裳妹两人又临产在即。若有个闪失,子婿于心难安。不如待她二人生完孩子,再作打算。”
萧老爷仍是愁眉不展,犹豫不决,半晌回道:“话虽如此,还是要提防他们狗急跳墙,孤注一掷。裳儿两人可留在萧府,贤婿不妨先带其他家眷先行。”
萧老爷的言语,让文鹏大感困惑,难道此事是冲他而来?可他实在想不出,是谁要将他赶尽杀绝。
片刻后,文鹏答复萧老爷,他不放心裳妹两人的安危,还是等她两人生完孩子,一家人再前往凉州。
萧老爷见文鹏心事重重,怕他多想,权且答应他的请求。
听完文鹏的讲述,云裳命珠儿将她扶起,倚在靠枕上,道:“既然是父亲的决定,自有他的道理,你我依计行事就好。待妾身生完孩子,再举家迁往西北。过完年,妾身命下人收拾东西。那边苦寒,带些手脚麻利,勤快些的,其余的老弱病残,留下看管房屋田产。”
见文鹏若有所思,不禁恼道:“冤家,你在想什么事呢?妾身在和你讲话呢,怎不回我?从辽东回来,你整个人都变了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是不是在外面浪荡惯了,心里就没这个家了?”
文鹏连忙回道:“拙夫哪敢有这等心思?一切遵照夫人旨意!为夫只是有些不解,如今朝局尚不明朗,岳父大人为何着急让我等离开。再者,西北荒芜凄寒,为夫担心夫人千金之躯,跟着吃苦受累。”
云裳轻捶文鹏,佯怒道:“贫嘴!嫁鸡随鸡,谁让妾身被你哄骗到慕容家的?父亲不也是未雨绸缪,担心我等吃亏吗?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等风声过后,我等再回来便是。”
文鹏沉思片刻,握着云裳的玉手,商量道:“夫人,今年我想要好好热闹一番,从京城请些名角回来,唱几日大戏,不知夫人意下如何?”
云裳略感吃惊,她没想到一向低调的文鹏,竟有这种想法。为图喜庆,她吩咐朵儿派人到金陵去请戏班。
过了几日,文鹏命霜儿到暗香楼打探消息,又暗地交代要事,让她火速去办。待霜儿赶回,他才放下心来。
慕容府上下,热热闹闹地过完新年与上元节,其间云裳与玫儿先后诞下两个女儿。
生意兴隆,又喜得千金,一家人和睦相处,文鹏沉浸在举家和睦的喜悦里。他又请了画师,为一家人作画。
过完年,文鹏给方莹两人去信,让她们早作准备,待云裳两人坐完月子,就去金陵接她二人。
阳春三月,草长莺飞,姹紫嫣红,正是江南好时节!
踏春归来,老太君派人接文鹏家眷,到萧府住上几日。
远走他乡,不知何年能聚。老太君等人放心不下,接云裳到家里稍住,以慰离别相思之情。
文鹏在家中安排仆从收拾行装,准备车马。玫儿未去,带女儿陪着文鹏。
尽管玫儿为文鹏生下一男一女,云裳对待玫儿的态度依然未变。玫儿不想自讨没趣,就为跟着去萧府。她也从未抱怨过文鹏,这让他更觉愧疚。
正当两人甜言蜜语时,画楣的丫头心急火燎地赶回家里,求见文鹏。
他倍感意外,慌忙披起衣服,来到屋外。那丫头在他耳边嘀咕数言,等待他的答复。
文鹏大惊失色,来不急深想,慌忙回到房中,让玫儿带女儿去萧家。
“相公,究竟出何事了?这深更半夜,去萧家作甚?玫儿不去,无论怎样,我母女俩都要陪着相公。”玫儿穿着衣服,不解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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