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始唆使他去找到灵心。

她知道，莫寒从小就不想依照父母所期待的那样从文，而是一直梦想从军。她便日日跟他说，只要他寻回自己的灵心，她便能让他在军营中立下汗马功劳，成为人人景仰的大将军，手握兵权，调度百万军队。

那是莫寒的梦想，少年气盛，自然最容易遭受别人的唆使，何况是以梦之名？他答应了她，说一定要为她寻回灵心。

后来他终于得到灵心时，才发现，当初那段单纯美好的相依相伴——暖黄烛光下，她和他并排坐在一起，一同在雪白宣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一个一个陌生的字符。

“小寒，喏，这是‘花开堪折直须折’，我的名字就是折花——”

她的青涩眉目忽然模糊在了暖黄烛光下。

原来，已经是多年以前了啊。

衡璃大致明白过来了——应该是从军后的莫寒发现折花为了灵心疯狂，已经失去了当初无欲无求时候的美好，所以他将千辛万苦得到的灵心藏起来了。

塞外风沙，边陲冷酒，他一一尝过，在折花天赋异禀的计谋策略帮助下，他已经顺利登上朝堂，当上了朝中最是年轻的将军。那时候，也不过十九岁。

她以为自己日日思念，恨不得时时想要见到他是为了自己的灵心。

那只是她以为。她白日里宿在原身里，晚上化出人形，靠近他，为他在公务之余烹茶煮酒下厨做饭，她不断暗示自己，做这些都是为了灵心。因为灵心蕴藏着她千年的修行成果——没有灵心，她就仅仅是一个只会一点微薄法力的、智力超常一点的寻常小精怪……

那日，他上阵杀敌归来，身上血色弥漫，她很是心疼，为他包扎时，莫寒突然笑了一下，似乎很是开心：“折花，你为我做这么多，你……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衡璃看得很仔细，那双澄澈眼眸下，衡璃看见了莫寒的满满期待，但是同时看见，折花的手一僵。她能听见折花的自白：

我不知道。我不会的，我怎么会……不不不，我一定是因为灵心，我是想要灵心……我怎么会是喜欢你……不会……

她眉目沾染了一点凉意，刻意掩饰此时此刻她的窘迫似的，说：“我是为了灵心。”

那句话，让莫寒如堕冰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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