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彦在空闲时间查了一下陈夏生的背景。

陈春发给的住址并不在城东，所以他那天并没有一并去找他。这个地址应该在城北。

陈春发来苏建的厂里接李辉班的时间，应该就是刚刚工厂事发、李辉和苏钱达成交易的时间。这也可以解释，为什么陈夏生和陈春发在李辉来P市以后还能联系到他。他对Z岛销声匿迹应该是这之后的事情。

李辉的父母说，李辉离开职工宿舍以后没有固定住所，因此自己也很难到他居住的地方去找线索。

听陈春发的口气，陈夏生应该和李辉关系更紧密一些才对。

刘彦看着电脑里跳出来的陈夏生信息，陷入了沉思。

陈夏生户籍登记在Z岛，和李辉家隔了应该最多一栋楼。陈春发说他这个表舅和李辉是牌友，不知道李辉的老婆，有没有欠他的债？

也可能是因为李辉还钱给他，两人才保持的联络。

而后来陈夏生的住址在城北，虽然离零度有些距离，但是和活动区域在城东的李辉比起来，可是近多了。

不对，李辉没有固定住所，虽然他每周都会去看望父母，并不代表他一定住在城东。会不会李辉是住在陈夏生这里呢？

无论如何，关于李辉的事情，陈夏生一定知道得不少。连李辉在零度酒吧消失这件事，陈春发都是听他说的。

陈夏生连这个都能知道，会不会也和李辉参与的事有关系？陈春发是在李辉快要离职的时候经陈夏生介绍来的，在那之前陈夏生就和李辉有所联络，也就是在“厂里那事”之前。

会不会陈夏生也知道“那件事”？

刘彦仿佛突然看到了亮光。李辉本人断了线索，但是这个陈夏生的出现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。

城北的地址……

看来今天下班后，又要去出趟外勤了。

***

陈夏生的住址在城北一个老旧的住宅区。

这里依稀还能看出以前应当是规划得不错的小区，在当时也是质量各方面都比较好的建筑。只是到现在房龄应该超过了三十年，又没有太好地打理，就显得有些破旧。

到这里的时候天又已经黑了。小区外是厚厚的水泥墙，现在已经贴满了各种带着手机号小广告。路旁的路灯用的是那种昏暗的白光灯泡，而不是现在城市常见的暖黄色路灯，照的周围环境有些骇人。

楼道下面有厚重的防盗门，需要有钥匙或者按门铃。刘彦等了一会，这里冷冷清清，并没有人走动。

难道要假装送快递的按门铃吗？

刘彦摸不准这招对陈夏生有没有用，便心烦地抬手晃了晃防盗门。没想到老旧的防盗门锁舌并没有锁死，稍稍用力，就拉开了。

“……”

刘彦看着就这么被拉开的门，一时间有些无语，旋即便闪身走了上去。

楼道里的灯光也很昏暗，是那种声控加触摸按钮的开关，已经不太灵了。有两层的灯泡还怎么都不亮，刘彦只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明。

陈夏生的房间在五楼。刚才刘彦在楼下看了这个房间的窗户，感觉好像是黑的，又好像隐隐有一些亮光，不知道是外面路灯的反光，还是他在别的房间开了灯，或是拉上了厚窗帘。

现在他站在房门口，发现门缝里透出了光亮。看来陈夏生在家。

这的房门还是多年以前的款式，不像现在厚重的防盗门。外面是围栏式的防盗门，没有全封闭。刘彦小时候家里也是这种门，那时候出门如果忘了带钥匙，可以把手从围栏的缝隙中伸进去，从里面把门打开。

里层是木门，看着也很有年头了，可能是原装的。边缘已经和门框不契合了，所以漏出了不少光。

没有门铃。刘彦只好抬手往门上砸了砸。

过了一会，里面传出了含含糊糊的声音：“谁啊？”

“送快递的。”

“噢，你等等啊。”

刘彦听到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持续了一会，突然间消失了。

“不好！”

他反应过来，抬手去开房门。对于成年人的骨骼，要从缝隙伸进去开锁是不可能的，他用身上的笔费了一番事才够到了把手，用力往边上一拉，还好没有反锁，门开了。

里面的木门，他抬脚一踹，哐地一声就开了。

房间里安安静静，仿佛刚才没有人存在过。一阵冷风从一间房吹来，刘彦往那里一看，窗户大开着，窗帘被吹得飘起来。

他连忙跑到窗边，往外看，看到这扇窗户离楼房间用来固定的横柱很近，用力一跳就能跳过去。这样的横柱每层楼间都有，胆子大一点，可以一层一层跳到地上。

他顺着往下看，看到远处有个人在一瘸一拐地跑着，还不时回头朝这里看，这会正好和他对上了目光。

陈夏生。

“可恶，让他给跑了！”

刘彦愤愤地说。这回大意了。

估计陈夏生不会再回这里了。

陈夏生警惕性这么高，仅仅是自己在外面喊了一声，就不惜冒着危险从五楼窗外跳下去也要逃跑，是为什么？

刘彦环顾了一下房间。幸运的是陈夏生跑得匆忙，房间里还留下了不少东西来不及处理，应该能查出点什么。

他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。

陈夏生的房间东西不多，虽然都是随手乱放，但并不显得太杂乱。这住处并不是他自己买的，但应该是长期居住。

由此看来陈夏生的收入并不算多啊。如果他是李辉的债主，或者参与了工厂的事，应该不至于是这个光景才对。

房间里除了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，和一些还没处理掉的残羹冷炙，并没有太多私人物品。刘彦翻了一下，似乎也没有放现金或者珠宝一类的地方。

充电线还在桌上，手机应该是拿走了。

刘彦皱了皱眉。

不该这么干净啊……

他只好仔细搜索起边边角角，看看沙发下面的地板和墙面有没有什么暗格一类的，可以藏东西。

而当他走到厨房的时候，突然发现了点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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