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坐在灯下,映着烛火看着那封绝笔信,纸上娟秀优雅的字迹深藏着彻骨的凄凉被悲切。
信中写到:
峰,你今后不必再来寻我,而我也将离你远去,这一对苦命的鸳鸯就寄于你手中吧。也许我注定要来这高墙深宫之中终此一生,而我与你的遇见可能本就是一个错误。
……
你与我注定不能厮守,即使如此,你也该找到属于你真正的幸福。
皇宫内,明月深藏云后遮了光华,一名绝美的女子倚栏伤情,望着昏沉的天幕,心里哭泣着:
我多希望你和我能做两只水中相伴不离的鸳鸯,不想人世权贵,不图仙道长生,只愿老死相守。峰,你要好好娶一位贤惠的妻子,我不能为你做的,我希望有人能带我好好照顾你。
……若有来世,我好希望还能与你重逢,哪怕是做一对苦命夫妻,我心甘情愿常伴你左右,不离不弃。
这皇宫内的纪律森严,高瑞潇即便伤神也只能偷偷躲在夜里暗处,她们这些入了宫的女子等同于早早就被判处了爱情的死刑。眼下只能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接受眼前的一切。
孝清白日里送走李玲儿,回到酒楼见桌上一片狼藉,高瑞晨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,想来是已经把事情同陈峰讲过了。哀叹一声,只能等明日高瑞晨酒醒了,在一道寻陈峰出来给他心理宽慰。
……
几天来,孝清时常到陈府与陈峰聊天开导他,经历了这一番情劫之后,他的心慢慢变得硬了写。现在看上去陈峰眼中也渐渐恢复了神采,孝清执白子落下,陈峰执黑子盘杀,眨眼就吃下白子一大片,可是他却不知眼前的利益只不过是为了钓大鱼故意部下的大网。
“明日刘继就要被处刑了,岐州刺史也要在午时一同被斩首,那刘县令被发配流放至番乱之地。”陈峰见这盘棋自己又输了,淡淡看了一眼,说道。
孝清心中某处狠狠一抖,手中的棋子也随之掉在棋盘之中,这场腥风血雨之中也有他劈砍的一刀,虽然说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,可想到被诛连九族不知要死多少人,心里还是多了浓浓的不忍与悲悯。
陈峰又淡淡的说:“陛下让你我明日到现场观刑。”这话让孝清眼皮一跳,忍不住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去,哀声说:“那就去吧。”
宫中的明月看似明亮而又光洁,可是就在这皇城之中,明日午时那九族之下不知要死去多少无辜的人。想到这儿,迟迟不能入睡,他也越来越摸不透天子陛下是和用意。明日行刑震慑诸臣是不假,可是令他前去观刑却似乎超出了事情的预料。
刑场断头台、绞刑架、鱼鳞网片肉刀都已齐备,犯人被一一压上了刑台,砍头墩子上还残留着黑红色的血迹,一字排开的刽子手将扎到抱刀站立,脸上不见任何表情,似乎在他们眼里杀人跟杀牲畜没什么两样。
刘继被扒光衣物用渔网兜紧了推上刑台,他的下场是最惨烈的,也是最让人惨不忍睹的凌迟。
当一名国字脸刀锋眉的五十多岁男子被推上第一尊断头台的时候,他阴冷毒辣的眼神在周边扫视着,正巧与孝清投来的目光碰到了一起。
孝清看那人一脸狞笑的盯着自己,心里一阵发毛,他猜出这男子便是那岐州刺史。他在记恨自己把他的罪名供出来,他的笑阴森恐怖,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陈峰在一旁狠狠唾了一口,骂道:“不知好歹的老东西,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“午时三刻已到。”行刑官抛了令,铁面无情冷冷喊道:“斩……”
刽子手中的斩刀都喷过了白酒,举刀的那一刻霜白色的刀锋泛着瘆人的寒光,随着一声令下手起刀落,十数颗人头纷纷从断头台下滚落。面对这般血腥的场面,刑场前围观的民众只有频频的叫好声,这些声音传入孝清的耳朵里,只觉得分外的扎耳,别过脸去不忍再看。
刘继疯疯癫癫的被掉在半空,随着剐刀一刀一刀的割下扔到刑台下面,围观的群众纷纷抢而食之。孝清在一旁看了,胃里翻江倒海,转过身吐了一地,陈峰扶着他从刑场中离开。
“陛下这是在杀刘继敬群臣呐。”低低的说了一声,今日朝中的诸般大臣都被下令来观刑,孝清心里暗暗觉得这天子陛下的手段真是好狠辣。
这一次足以震慑朝中那些做过黑心事有过贼心的臣子,那一场血淋淋的教训,刘继上下亲邻基本被杀了个干干净净,换谁能不怕,换谁还敢心怀歹意?陛下真是一招好手段。
殷飞领了盘缠回了岐州老家把妻儿老母安顿好,聚了好些日子才回了京跟在了孝清身边,虽然孝清现在不过是一个侍御史的小官职,但是他已经打心底里跟定了他。
处置了刘继众人,第二天陛下传唤李孝清入宫听封。
“朕听闻你在和安县给百姓们做过些好事,对百姓生活颇有见解和想法,朕命你到金陵池风上县做个上县令你看如何呀?”天子看着他,缓缓说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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