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他又刷刷,开始板书。
“洁白的仙鹤啊,
请把双翅借给我,
不飞遥远的地方,
只到理塘就回。”
他写完,自然就会同学发问,诗歌主要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感情。
苏亦只能瞎扯,“传闻这是一首写给他心爱姑娘的情诗,而他的青梅竹马就是来自于理塘的一位姑娘。因此,仓央嘉措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去过理塘,却因为这首诗,使得理塘成为了他的精神故乡。”
众人恍然。
然后又同学跃跃欲试,“小师兄,要不你也跟我们讲一讲仓央嘉措的情诗吧?”
苏亦连忙摇头,“我不是中文系的,对文学史不了解。仓央嘉措的情诗之所以出名,是因为于道泉先生的功劳,他1930生年首次把仓央嘉措诗歌推上文坛时便以“情歌”命名,故后来的研究者大都沿袭此观点。”
“不过也不是所有学者都认同这个说法,也有学者把他的诗歌界定为道歌,因为涉及到敏感史料。这点,我就不展开了,同学们感兴趣的话,可以做相关研究。”
不是他不想说,而是持此观点的是内大教授贾拉森先生。
这个时候,贾先生还在内大读研呢。
自然不可能有相关的论文出来。
这个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,又不能完全忽略,甚至,贾拉森教授的一系列研究,也能够自圆其说,这就很有趣了。
78年,国内学者关于仓央嘉措诗歌的研究并不多。
除了于道泉先生的英汉译本外,央民庄晶教授的《仓央嘉措情歌及秘传》,到了81年才开始翻译。
黄颖、吴碧云编的《仓央嘉措及其情歌研究》,82年也才开始出版。
至于龙仁青编着的《仓央嘉措情歌》就更晚了,08年才开始面世。
苏亦就算想研究这玩意,资料也不多。
那么78年以前,除了于道泉先生之外,就没有其他学者翻译仓央嘉措的情诗吗?
并非如此。
也有。
比如曾缄先生就翻译了,先生译有66首诗歌,全用七言律诗的格律。
这样一来,就跟现在流行的现代诗,就相差甚远。
少了所谓的美感。
至少流行程度,没有那么广。
诗歌,苏亦是外行。
他上的也不是文学史。
分析仓央嘉措的情诗,只是为了让同学们更好的理解对方的生平。
不过把同学们的胃口吊起来之后,他也没法迅速返回讲述历史。
“除了除于道泉跟曾缄两位先生翻译的几十首诗歌外,关于仓央嘉措的诗歌藏文版的400多首。”
说到这里,苏亦突然问道,“同学们有会藏文的吗?”
好吧,不出意外。
众人摇头。
历史系又不是东语系,更何况,北大也没有藏语专业了。
没有会藏文也正常。
不过同学们还是感慨,“仓央嘉措才24岁就去世了,怎么可能写那么多诗歌?”
“这个也太高产了吧,鲁迅先生都不如。”
“乾隆都要甘拜下风!”
苏亦听到这些话,都忍不住笑了,“同学们的疑惑,也是很多学者的疑惑。”
“那小师兄你呢?你是哪种观点?”
苏亦笑道,“我的观点跟你们一样,都认为这个数量有些夸大。那么为什么会造成如此现象呢,我个人认为,主要还是雪域民众把许多雪域民歌也托附在仓央嘉措名下,不然仓央嘉措短暂的生命历程中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诗歌传世,所以我个人认为仓央嘉措的诗歌数量是62—74首。至于真实性如何,有待商榷。”
这个数据,也不是苏亦瞎编也是有根据的。
于道泉先生翻译62首。
庄晶教授124首,其中66首开始就是按手抄本选择的。
曾缄先生66首。
青海出版社到80年的时候,又整理74首,于是,龙仁青的译本也74首。
因此,他给出的数据区间,并非凭空捏造,而是有事实根据的。
那为啥民众会把把民歌依附于仓央嘉措名下。
苏亦也给出合理的解释。
“因为他遭受的不公,命运的坎坷与悲情,最容易引起了人们的同情,同时他在诗歌中表达了强烈的反抗精神,追求自由和爱情,这一切更容易使民众产生共鸣。”
从人物小传跳到仓央嘉措的情诗,到了最后,苏亦也终于把话题拐回到仓央嘉措本身。
上面的答案,同样也可以解释,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关于仓央嘉措死亡之谜的传说。
甚至,后来关于他名位的争论,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。
用现代的话语来说,就是番位之争。
于是,他的话,再一次把同学们的好奇心给勾起来。
当时,清廷官方也不认同仓央嘉措的合法性。
这里面的涉及到清廷跟地方势力的权争,又因为涉及到雪域地区,变得越发的敏感,因此,就出现了雪域历史上不同的时间出现三位封号次序相同的雪域之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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