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浓又白的鱼汤,滋溜滋溜喝完。
刘峰峦端着碗离开,剩下李铭在风中反省。越想越害怕,大意了,下次一定要注意。别便宜没占着,惹了一身骚。
但诱杀鱼怪的心依然不死,万一逮住一只凶兽级鱼怪,那可发大财了。说不定欠的债,一下子就还清了。
发财梦还未醒,刘峰峦转头又来了一句:“还有,大黄你要管管,狗仗人势,把村里的母狗都快祸害一遍了。”声音好大,好像说的不是狗,是人!
李铭接话不是,不接话也不是,尴尬站立风中,心事如头发吹吹乱动。
虽然破境武徒,没有童子身约束,男女大防无需顾忌,但他李铭何曾做过这等事。
但谷山村村民们无不伸长了脖子,等着听下一句,没等来下文,好着急。
聪明的,对着女儿挤眉弄眼。愚笨的,百思不得其解,问道:“李铭不是童子身吗?”更有那搔首弄姿的妇人,恨不得一夜风流,肚子大起来,好母凭子贵。
李铭不认,夫家也认,修行者的孩子更容易成为修行者,已经是验证过了的事实。
这是谷山村村正明目张胆对大家的暗示,更是明目张胆对李铭的报复。
顿时,狂蜂浪蝶狂拥而至,李铭吓得有家不能回,有屋不能住,有床不能睡,不得不在合一塘搭起了帐篷。
女人们再热情,总不能大晚上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李铭吧。
帮忙做工的人一看李铭搭起了帐篷,纷纷学了起来,不用谷山村、合一塘来回跑,省事。
身边有武徒守护,晚上不用担心野兽,睡得老安稳了。
某些存有非分之想的女人,想离李铭更近,搭起帐篷,留宿合一塘。
李铭的帐篷太结实,从外面打不开,还有大黄,动不动乱叫叫唤,坏人好事,总得留一份体面,留一分女人的自尊,留一个不让人乱嚼舌头的借口。
女人毕竟不如男人们耐冷扛冻,冻过几个晚上之后,见一事无成,也就不留在合一塘,搭帐篷过夜了。
也就是谷山村中级武徒刘峰峦一本正经,不近女色。也就是谷山村初级武徒李铭痴痴一人,连刘芷峦、大妞这等送到嘴里的肉都不肯吃。
换其他地方试试,哪个武徒不是夜夜笙歌,七老八十了,还有女人自荐枕席,求那一丝可能。
据说,天下武徒,不是战死在战场,就是累死在床上。据说,天下武徒,十之五六,都是累死在床上。
李铭也羡慕,也想,但总不能如畜生那样,只为繁衍而生,只为繁衍而活吧。
不要被欲望左右,脱离了低层次的羁绊,才能涉足更高的天空。
但人呐,欲望来时,一个样子。欲望去后,一个样子。
一会儿一个样子。正因为多变,或许人才是人吧。正因为自律,或许离成功才更近一步吧。
人无完人,金无足赤,可以贪财,可以好色,但一定不能破了底线。没有底线,就没有下限,沉沦之后,只剩沉沦,再也爬不上岸。
夜深,静悄悄的合一塘,月光撒下一片白。万籁寂静,万物沉寂。
一切皆在冰雪和黑暗之下,沉寂。
地下有动静,似乎是那头会遁地的黑僵。李铭握刀,正要有所动作。源头消失,什么也发现不了。但锁定那头黑僵的感觉,又向前进了一点点。
以这么多村民为饵,李铭坚决不同意,但耐不住师父刘峰峦坚持,但耐不住村民不惧死亡。
哪里没有危险?谁的一生到头不是死!
与其不知所谓死去,不如争一个轰轰烈烈的死法,得偿所愿。
比如,大笔的金钱。比如,后人修行的机会。比如,自己更近一步的可能……
既已无眠,不如不睡。李铭穿衣,钻出帐篷。看繁星漫天,看孤月一轮,看南方遥不可及的家,听屿山深处从未曾断过的嘶吼。
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,愿此生值得,不留遗憾,人生这一遭匆匆忙忙。
守夜的人,不惧寒风,和李铭对视一眼,不说一句话,继续守夜,是大师兄朱越泽,任劳任怨,把最苦的、最累的、最吃亏的,都担了起来,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,除了修为,除了迟迟不能破境武徒。
大黄缩在一堆枯草中,望了一眼主人,继续眯起眼睛。但稍有风吹草动,必警觉抬头,鼻子闻闻,耳朵听听,平安无事,再耷拉下来脑袋。刚才,那头黑僵靠近的时候,大黄隐隐约约有所发展,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李铭的大师兄朱越泽,则从头至尾,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大黄非是一般的狗,只是狗的主人不懂得珍惜。动则打骂,这几天揍得尤其多,谁让它动不动祸害母狗。
罪名好大,都连累到主人了。
李铭绕宿营地转了一圈,平安无事。半响之后,钻进帐篷,鼾声如雷,又至天明。
数日后,合一塘寨墙修补完毕,转入下一场大事,耕地。
合一塘温度偏高,土地没有完全上冻,不像别的地方冻土,数米,甚至十几米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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