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冻,万物凋零。在屿山深处一个山沟沟里边,母子二人遇到了一棵好大的柿子树。
上面结了好多的柿子,虽然已经干瘪,被鸟兽吃掉了不少,但剩下的,足够他们活命。
一天又一天,从冬天熬到春天,花姨的父亲和花姨的奶奶,靠着这一棵柿子树,活了下来。
一棵柿子树,救了花姨父亲和花姨奶奶的命。
带上特意留下的柿子种树子,母子二人踏上归途。
竟无一只山间猛兽攻击他们。有些猛兽,前一刻龇牙咧嘴而来,后一刻惊慌失措而逃。
据花姨的父亲说,曾经有一条赤红色的蛟龙,遮天蔽日,远远飞来,本来要吃他们母子,刚刚靠近,不及狼吞虎咽,就被吓瘫在地上,一动不敢动。
花姨的父亲和奶奶,翻遍了口袋,也没有翻到有什么特别的。
难道是柿子树的种子?不可能,和其他柿子树种子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只当是神仙暗中相助,助他们回家。
回到村子,十室九空。
母子二人把柿子树种子播种下去,要大种特种,既为感激活命之恩,也为能够在大灾之年,救活更多的人。
柿子树发芽,柿子树长大。
花姨的父亲和奶奶莫名经常做梦,在梦里总是出现一句偈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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椿树八千寿,吾已有万年。
愿尔有缘人,到此修全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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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的,这句偈语传开了,花氏门前,顿时车水马龙。
贵族之家,官府之人,修行之人……纷至沓来。
在九方寨,纷纷听到了偈语,却不明白原因。
有人按花氏母子的交代,找他们口中的柿子树,沿原路一步不差,也找不到。
那棵柿子树的种子,成了宝贝,花氏母子卖了不少钱,不说沁北县首富,至少是蒲良堡首富。。
本以为要富甲一方,却被马匪草上飞一伙儿抢了个干干净净,本要杀他们灭口,动手的马匪,脑袋不翼而飞,余下的马匪,一哄而散。命保住了,钱没了。
“那棵柿子树的种子留下的还有吗?”李铭想看看,必非凡物。
“没有了,连种到地里的都被找出来了。长出来的柿子树,更是一棵不剩,全被移走了。”
“从地里挖出来的柿子树种子一个不少吗?”
“应该一个不少。”时间太久,又非当事人,花姨不敢确定。
之后,花姨带着李铭到当年种柿子树的地方,实地看了看。一片白地,无遮无掩,光秃秃。
“这块地,不长庄稼,不长草,从我记事的时候,就是这样。”
“挖开过吗?”
“挖开过不止一次,又有些人找可能遗漏的那棵柿子树种子,有些人找所谓的天材地宝,有些纯粹为了找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。”
“找到原因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在这块地的旁边,花姨继续讲她的父亲和奶奶。
一贫如洗后,花姨的父亲和奶奶,仍打算继续种柿子树。
他们打算种下了很多很多的柿子树,灾荒之年,人都饿死了,还忌讳什么克死儿子。
但柿子树树苗好难买,因为有克子的说法,花姨的父亲跑了周围,都没有买到柿子树树苗。后来,多方打通,走了数百里远,才买到柿子树树苗。
后来,花姨的父亲娶妻生子,却是妻子死、儿子死。
谶语成真,人们害怕极了。
人人都说,是被柿子树克死的。花姨的父亲偏偏不信。就算真的是被柿子树克死的,又如何?他和他的母亲就是靠柿子树活下来的,他不会砍那些柿子树。
每一年柿子成熟,花姨的父亲和奶奶都泪水盈眶:“如果当年我们家里种了柿子树,你爸,你哥、你妹……他们就不会饿死了。”
嚎啕痛哭,以一个将死的白发人,年年哭,月月哭,日日哭,哭瞎了双眼,阖然离世。
在老母亲的坟头,花姨的父亲立誓:“要为天下人种柿子树,要为天下人送柿子树。”
然后,40多岁年纪,学习如何育苗,如何选用软枣树做砧木,如何裁剪老柿子树枝条嫁接,花爷爷一个一个学会了。
然后,在自家地里育苗、嫁接,风吹日晒,不辞辛苦,培育出了好多柿子树树苗。
但是没有人买,送人也没有人要,都说柿子“死子”,赶他,撵他,打他,说花爷爷是不详之人。
卖不掉,送不出去,花爷爷就自己一个人在荒野之上,种柿子树。
种好的柿子树,不说柿子树是他的,结的柿子任何人都可以吃,任何人都可以把柿子树移栽到自家。
穷困潦倒半生,无子女,无后人,怕这门培育柿子树树苗的手艺失传,花爷爷想找个徒弟传下去,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学。
在野外种柿子树的时候,花爷爷捡到了被父母遗弃的花姨,抱回家养大。
后继有人,传到今天。却因为培育柿子树树苗,栽种柿子树,被认为是不详之人,没有人愿意娶花姨。
豆蔻年华,如花似玉,终至半百妇人,无儿无女。也像她的父亲捡她一样,捡了一个弃婴,抚养到现在,14岁了,只是……
花姨不想女儿重复自己的命运,太苦了,她想给女儿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花姨的家,孤零零在九方寨最偏远的角落,不详之人,自有觉悟,不和其他人相邻。
如果不是前后两任九方寨村正庇护,花姨母女,早就被赶出九方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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