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后,汉武帝刘彻又多次下诏要求郡国举荐贤良文学之士。
在元光五年(前130年)八月的举贤诏下发之后,菑川国再一次推荐公孙弘赴京,公孙弘推辞说:“我曾经西入函谷关应天子之命,因为无才能而被罢官回家。希望大家推选别人吧!”因为公孙弘学习《公羊》在郡国已小有名声,又曾恭谦谨慎的孝顺后母,在后母去世后更为之守孝三年。
故而菑川国国人一意推举公孙弘,公孙弘只好再次入京。(《汉书·武帝纪》言元光元年五月公孙弘出”)
公孙弘来到长安后,在太常官所待命。武帝向众贤良发下制书策问天人之道。
公孙弘在对策中强调天子须身正,为百姓树立信义。并提出“凭才干任官职,不听无用的意见,不制造无用的器物,不夺民时妨碍民力,有德者进无德者退,有功者上无功者下,犯罪者受到相应惩罚,贤良者得到相应奖赏”这八条治理百姓的根本方法。又以“和”解释上古治世,言“仁”、“义”、“礼”、“智”为治国之道不可废弛。最后以应“顺应天道”才是天文、地理、人事的法则作为对策结尾。
太常遍阅一百余位贤良的对策之后,认为公孙弘的对策平平,无甚新意,便在向武帝上奏众贤良对策成绩时将公孙弘列为下等。疏文呈上,武帝看过之后却将公孙弘之文提升为第一,并诏公孙弘入见。武帝见公孙弘虽年迈却一表人才,便再一次拜公孙弘为博士。令其在金马门待诏。
待诏金马门后,公孙弘自动向武帝上疏,言当朝因“吏邪”而至“民薄”,又使“邪吏”行“政弊”、用“倦令”治“薄民”,以致百姓不得教化,故而天子虽在先圣的位置却不如先圣时期的治世。并盛赞周公旦辅佐成王治化之功,而周公时期的治世也是当今天子的志向所在。
汉武帝看后作册书,于是问公孙弘道:“先生您称颂周公之治,您觉得自己的才能比之周公谁更为优秀呢?”
公孙弘回答说:“我见识浅薄,才能岂敢与周公相比!虽然如此,我还是明白行治世之道是可以达到先圣时期的大治的。虎豹马牛,都是禽兽中不容易制服的,然而待到它们被驯服,却可以对人唯命是从。我听说匠人烘曲直木不过需要数日时间,销熔金石亦只有数月,而人对于利害好恶的认知,又岂是禽兽木石所能比的?教化经年才有变化,我私下认为还是有点慢了。”汉武帝听后为公孙弘所说的话感到诧异。
自建元六年(前135年),唐蒙、司马相如通西南夷以来,凿山开道一千余里,发巴、蜀、广三地戍卒数万人转运粮饷,二年后,花费巨万通往西南夷的道路没有修成,而往来间死亡的戍卒却为数不少。
而西南夷又数次举兵反汉,巴蜀之地困苦,汉武帝为此深感忧患。不久,公孙弘便被派遣至西南夷视察。公孙弘回朝后极力反对通西南夷之策,称此举对汉朝没有益处。而汉武帝刘彻却并不认同。
每次朝会发起议论,公孙弘都让汉武帝刘彻自己做抉择,从不驳斥争论。于是,汉武帝刘彻暗自观察公孙弘,发现其品行敦厚,善于言谈,熟悉文书吏事,又能以儒术缘饰文法,汉武帝因此非常高兴。元光六年(前134年),即擢升公孙弘为左内史,治理京畿。
公孙弘见张汤方得汉武帝之宠信任用,于是屡次前往拜访,与通声气。又因主爵都尉汲黯,为汉武帝所敬礼,亦特意与其结交。
汲黯籍隶濮阳,他的祖先曾受古卫国国君恩宠。到他已是第七代,代代都在朝中荣任卿、大夫之职。靠父亲保举,汉景帝时汲黯当了太子洗马,因为人严正而被人敬畏。汉景帝死后,太子刘彻继位,任命他做谒者之官。
东越的闽越人和瓯越人发生攻战,汉武帝刘彻派遣汲黯前往视察。他未到达东越,行至吴县便折返而归,禀报说:“东越人相攻,是当地民俗本来就如此好斗,不值得烦劳天子的使臣去过问。”
河内郡发生了火灾,绵延烧及一千余户人家,汉武帝刘彻又派汲黯去视察。他回来报告说:“那里普通人家不慎失火,由于住房密集,火势便蔓延开去,不必多忧。我路过河南郡时,眼见当地贫民饱受水旱灾害之苦,灾民多达万余家,有的竟至于父子相食,我就趁便凭所持的符节,下令发放了河南郡官仓的储粮,赈济当地灾民。现在我请求缴还符节,承受假传圣旨的罪责。”
汉武帝刘彻听后,认为汲黯为人贤良,于是免他无罪,调任为荥阳县令。汲黯认为当县令耻辱,便称病辞官还乡。汉武帝刘彻闻讯,召汲黯回朝任中大夫。由于屡次向汉武帝刘彻直言力谏,他仍不得久留朝中,被外放当了东海郡太守。
汲黯崇尚道家学说,治理官府和处理民事,喜好清静少事,把事情都交付自己挑选的得力郡丞和书吏去办。他治理郡务,不过是督查下属按大原则行事罢了,并不苛求小节。他体弱多病,经常躺在卧室内休息不出门。一年多的时间,东海郡便十分清明太平,人们都称赞他。汉武帝得知后,召汲黯回京任主爵都尉,比照九卿的待遇。他为政力求无为而治,弘其大要而不拘守法令条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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