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工作室,桑疏晚对着新季高定系列的荆棘婚纱出神。头纱边缘的银线突然勾住她的发丝,镜中倒影里,发丝竟与婚纱暗纹组成桑霁月的签名弧度。她摸出保险柜里的薰衣草香薰片,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:“每片刺都是月亮的碎片,拼起来就是姐姐的星空。”
凌晨三点,暴雨再次砸响玻璃。桑疏晚下意识去关窗,却看见桑霁月冒雨跑来,怀里紧抱着个防水箱。“怕你设计稿被淋湿!”妹妹的头发滴着水,睫毛上挂着雨珠,像极了那年偷跑出去看她时装秀,在后台被逮到的狼狈模样。防水箱里除了设计稿,还躺着本《桑疏晚设计全集》,扉页贴着她们所有合照的拍立得——包括那张被狗仔篡改日期的“假决裂”照片。
“其实那天我是去送你生日礼物的……”桑霁月低头盯着地板上的水迹,声音轻得像雨丝,“怕你嫌我烦,就躲在消防通道等。”她卷起袖口,露出小臂上与桑疏晚车祸时同款的擦伤疤痕——那是三年前为了模仿姐姐“工伤造型”,故意在栏杆上蹭出来的。
桑疏晚忽然笑了,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。里面是对荆棘与蔷薇造型的耳坠,蔷薇的花瓣可以掀开,里面藏着微型录音器。“这是给你的谢礼。”她将耳坠塞进妹妹掌心,“谢你当年在火场里抢出我的初版手稿,谢你每次都把最贵的盗版周边买下来销毁。”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桑霁月摸着耳坠里的录音器轻笑,里面传出的是桑疏晚的独白:“其实我早就知道,你每次‘剽窃’都故意留下错漏,那些刺歪的线条,是你给我的求救信号。”城堡外,晨雾中的蔷薇墙开得正盛,带刺的枝条相互缠绕,织成道透光的屏风。两个身影在花墙下重叠,桑疏晚替妹妹别正歪掉的衣领,桑霁月则伸手拂去姐姐肩头的花瓣,动作自然得仿佛过去十年的裂痕只是场雾。
车载电台传来喜讯:“LATE与桑霁月公益基金联合推出的‘荆棘守护计划’今日启动,首批资助的三百个乡村女孩将学习珠宝设计……”桑疏晚望着窗外掠过的蔷薇花田,忽然握住妹妹的手。两人掌心的螺旋纹与刺痕交叠,在阳光下拼出完整的月亮形状。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,这次比米兰的晚钟重了三度——就像她们终于敢说出口的那句“对不起”与“谢谢你”,带着疼痛的重量,却比任何珠宝都更璀璨。
设计室的激光雕刻机再次启动,这次刻的是对双生手环:荆棘缠绕着蔷薇,内侧分别刻着“L”和“M”。当第一缕阳光亲吻手环时,桑疏晚将其中枚戴在桑霁月腕上,看着妹妹指尖抚过刻痕时眼眶泛红的模样,忽然想起她们七岁时的约定:“如果有天走散了,就顺着带刺的星星找彼此。”
晨雾渐散,蔷薇墙上的雨滴折射出七彩光晕。两个曾被误解为“天敌”的姐妹站在花墙下,背后是交织的荆棘与绽放的蔷薇。风穿过花枝,带来远处孩童的歌谣:“月亮藏在荆棘里,星星住在伤口里,最甜的糖霜,长在最尖的刺上。”桑疏晚望着妹妹耳后新冒的蔷薇纹身,忽然明白,有些羁绊本就该带着刺,因为只有这样,才能在风雨中牢牢握住彼此,让疼痛开出最倔强的花。
桑霁月指尖摩挲着手环内侧的“M”刻痕,忽然从牛仔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条。“这是我在公益图书馆发现的借书卡。”她展开泛黄的纸片,借书人签名栏里“桑疏晚”三个字力透纸背,借阅时间停在车祸前三天,“你当时借了《儿童心理学》和《青少年创伤干预案例集》……”尾音发颤,像被露水打湿的蒲公英。
桑疏晚望着纸条上自己潦草的笔记:“单亲家庭儿童的安全感建立”“如何用艺术疗法修复创伤”,喉咙突然发紧。她想起那段时间熬夜查资料的夜晚,原本想等桑霁月成年后,再慢慢聊那些被狗仔扭曲的童年——父母离异时妹妹躲在衣柜里发抖的模样,她至今记得清楚。
“原来你早就知道我……”桑霁月的声音卡在喉间,目光落在姐姐腕间的银镯上。那里刻着极小的日期,正是她们母亲离家出走的夜晚。桑疏晚轻轻握住她的手,触感像握住片带刺的羽毛:“我看过你所有心理咨询记录,每次你说‘姐姐的设计稿像会说话’,医生都在备注栏写‘典型投射性认同’。”
天边滚过闷雷,桑霁月忽然指着蔷薇墙上的阴影笑起来。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,在花墙上投出两个交叠的影子:大的那个举着画笔,小的那个抱着猫咪,周围浮动着荆棘与星星的轮廓。“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手影游戏。”她踮脚用指尖勾勒影子边缘,“那时你总说我的手影是小月亮,能照亮你画稿上的暗角。”
助理抱着急救箱冲进花园时,正看见桑疏晚蹲在地上替桑霁月包扎膝盖——她刚才爬花墙摘风筝时蹭破了皮。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笨。”桑疏晚笑着摇头,碘伏棉签擦过伤口时,发现疤痕组织下隐约有旧纹身的痕迹。那是朵被荆棘缠绕的月亮,三年前狗仔偷拍的“叛逆证据”,此刻在碘伏的反光里,像朵正在愈合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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