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鱼,为何要把纸鸢扔掉?”
范逍不懂,她一直都把那个五彩纸鸢视作珍宝的,每次见到他,总是甜笑着询问纸鸢如何。
在她心里那么重要的东西,为何无缘无故突然扔掉?
他不解,所以问。
莘鱼仍旧略带僵硬地笑着,她只觉好像自己已经收不回来这个强装出来的假笑,两腮已觉酸痛。
她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站着的男子,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,她要深深地将这个男子的面容样貌全部篆刻在脑郑
或许以后她也只能在回忆中想象他了吧!
仿佛在做着最后道别,莘鱼咬了下唇,轻声回答:“因为它在我心里已经不重要了,留着又有何用?”
艰难地将这句话完,她好似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,匆忙地了句:“范大哥……保重……”
毅然转身,而泪也在她转身的那一刻,再次流出眼眶。
风拂过,脸颊上一片冰凉,她伸手一把捂上了自已要抑制不住发出的哭腔,拼命地向回跑了起来。
范逍愣愣站着,听她完,他忙叫了声:“鱼……”
抬脚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,他想问,却已来不及问了。
范逍虽感情略微迟钝了些,但他脑袋可是不笨的,刚刚莘鱼的回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回答。
他猜到这里面或许藏有什么隐情,只是没等再问,莘鱼便离开了。
女子跑过的地方,是一片黄草绵延的平原,风动,人飘摇,草屑随着女子脚步的离开,在半空中肆意卷动。
随风飞舞的青色衣裳似马上就要在冬日殒落的蝴蝶翅膀,那一下又一下翻卷划过的痕迹,似也划在了他的心上,微微而痛。
他伸手去摸另一只手上的袖头,低头去看,那上面犹还带着女子擦过未干的泪痕,他轻轻握进了手中,感觉到那渗进上面的泪是如茨冰凉。
再次抬眼望去,女子的身影已然不见。
心中似起了万般惆怅,身旁的马儿打了个响鼻,似乎也在提醒着他该启程了。
范逍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,深深地望了一眼便不再迟疑,翻身上马,一抖缰绳,便绝尘而去。
而莘鱼正用尽全力地向回跑着,她不敢停,她怕速度一慢就会狠不下心来,就会更加舍不得……他。
然而脚下还是一趔趄,她重重地乒在地上,手顿时被地上的枯枝尖刺给刺中,瞬间流出血来。
也不知是身体痛些,还是心里更痛些,她索性就直接趴在地上不动,将头埋进两臂间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她肆意地、毫无顾忌地放声痛哭,这里没有人可以听到,只有那偶尔盘旋而过的风声,携了她的悲痛情绪飘然远去,只不过马上就被吹散尽了。
所有的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出来,她还记得在避暑行宫的碧湖假山旁,那个午后,她偷偷跑到那里的溶洞中去乘凉。
惬意地闭着眼昏睡,朦胧中忽然听到有人不停唤着:“姑娘?姑娘?”
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做梦了,可是这个声音还是一直响起,她在浅寐中猛然惊醒。
揉了揉眼,就看到碧湖边上站着一身高伟岸的男子,他一身普通的仆人打扮,身边还放着一个木桶。
她疑惑问:“你是谁?是你一直叫我的吗?”
男子就那样站在毒日头底下,满脸的汗水,她当时就想,这个人怎么这么笨,非在日头底下晒着,就不会到旁边的阴凉地方来?
男子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这才对她道:“是,我就是叫你的。我找你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,前两日你是不是有个纸鸢丢了?”
经男子这么一提醒,她马上回想了起来,可不就是她要带着瑶柯来这里乘凉,后来无意间发现了树上挂着个纸鸢。
她为了能拿到那个五彩纸鸢,还险些掉进湖里,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拿住,纸鸢乘着热风飞走了。
她在溶洞里面走了出来,马上欣喜地问:“难道你知道那个纸鸢飞到何处了?”
男子面上一红,用手挠了挠头,这才点零头。
“快告诉我在哪里?我好把它重新给拿下来!”
“那个五彩纸鸢现在在我这里,就是那日它一直飘到了我的面前。我查看了下,发现纸鸢的骨架坏了,所以就简单修了下,现在已经好了,等一会我拿来还给你。”
她不知为何,觉得这个人傻傻的、木木的,却还这么好心,就故意没有马上将纸鸢要回。
只找了个借口自己现在有事,便忍着笑匆忙地跑开了。
在西蘅行宫的那段日子,她觉得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了。没想到一个纸鸢便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牵连到了一起,她与他的接触越来越多,同时也越来越崇拜他、敬仰他。
她喜欢听他讲故事,在夏夜里林荫处,吹着晚风,听着虫鸣,手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男人,眼神亮亮地讲述着她未曾听过的事物。
他不会讲什么逗趣的笑话,只是一本正经地着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,虽平淡但却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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