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费劲儿地摇头,我也不明白摇头是什么意思。包庇鸡屁眼,确实也算是损公肥私。我住进锦园,在丁盖忠看来,好似同样被他捏牢了某个损公肥私的把柄。
丁志兵,有你好看的!
他显然把我的摇头视为坚决拒绝他的要求了,怒目圆睁,一脚踹在茶几上,烟屁股直接掷在地板上,恨恨地起身。
我承认心头发毛,但也只能静观其变。
一天天过去,丁盖忠没出现在公司里。 或许他来过了,但没出现在我前。
以他的旷工天数,公司可以开除他了。 如果他还想来上班,我想我会帮忙,总不能断了他的活路。如果不想上班了,也要办理离职手续…莫非,他等着公司开除?但每当打电话的念头掠过,我眼前总会浮现他咬牙切齿说要给我好看的狰狞面目,我只能作罢。我可不想求他什么,给他这样的错觉也不行。这个卑劣小人不值得我操心,我该为家里的婆娘操心才是正道。
贺虹的早孕反应让我感觉新鲜。食欲不振,平时喜欢吃的都不大爱吃了。晨起呕吐,大白天嗜睡,还老是感觉乏力。她还声称,孕期头三个月容易流产。我被吓得一惊一乍。所以当她提出请长假在家保胎时,我立即表示支持。她说学校只发基本工资。我说钱不是问题。她让我安心上班,白天她妈会来陪她的。我们的计划是,孕期头三个月以保胎的名义请假,第四至七个月不请假, 进人第八个月后以身体臃肿为由再请假。
一天临下班时,我被王总叫到五楼。
孙富贵说有一个叫丁盖忠的车间工人, 是你们新村来的,好像还是你老家什么村的,酒后上岗,被机器压碎了一截手指,好久没来上班了。你知道这事吗?
我知道。
向人力资源部请假了吗?
请了…
我稍微犹豫,决定实话实说。也就是丁盖忠出事后头两周是我准假的,疗伤嘛,后面半个来月我也不知情。我还反问,他还没去上班吗?
孙富贵说不见其踪影。奇怪了,如果这个人回来上班了,不是该先去人力资源部办理销假吗?
按规定是这样。
我还能说什么呢。孙富贵是生产部经理,丁盖忠是他麾下员工,大肚川也是。我不是没想过和孙富贵说一说丁盖忠的事,问题是,我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,或许丁盖忠就去上班了呢?如果我太主动,老孙还以为我和丁盖忠沾亲带故,徇私情呢。
这么说,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。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
应该不会。
酒后违规操作,又长时间旷工,开除。
王总语气平静,说完,还咧嘴笑了,不过没笑出声。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个成语: 杀人不见血。是成语吗?回头得请教贺虹老师。
我心头百味杂陈。王总决定开除,减轻了我的压力,人力资源部只是执行部门。我动了恻隐之心,问,能不能等我找到丁盖忠,了解情况再定?
再定?明摆着的事还要再定?丁经理, 你和丁盖忠可能乡里乡亲的,下不了手。我可是为你好,杀鸡儆猴你明白吗?清理害群之马,我帮助你树立权威,便利你日后加强管理……
我和丁盖忠没沾亲带故。我申辩道,我想我这么说也说得过去,他和我爸是一个曾爷爷,太远了。
那就好。新房子住得怎么样?
好,好…
那就去办吧。
我还能说什么呢。开除了,丁盖忠就什么都没了。我只希望他能明白,一切是他咎由自取。
第二天,我交代部门文书小庞办理开除手续,并联系老丁。不过我还是把他的工资算到当月,全额结算。小庞把经我签字的工资结算单送到财务部,后者当天就会把钱打到他工资卡。我没试着联系他,感觉已恩断义绝。他不是说过要找王总理论嘛,但昨天王总并没提及此事,看来他还是胆怯。小庞回头跟我说,丁盖忠说敢开除老子,有他丁志兵好看的。我告诉他,是王总的决定,他说他不管。
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吗?我批评小庞。
她说,他不会来公司配合办理手续了。 我轻描淡写地说,无妨。
但我打了个电话给大肚川。果不其然, 是他把丁盖忠的事捅给了孙富贵。
他抢先说,丁经理不要责怪我没向你汇报,是这些天丁盖忠他妈的老纠缠我,都纠缠到我家里去了,我不能不向孙经理汇报。
他纠缠到你家里?我倒吸了一口凉气, 心头直打鼓,却不完全是为对方担心。
对啊,他扬言我不答应他的要求,就-直上我家吃饭。
他什么要求?
他一口咬定是机器故障,让我按照他的口径说,还说绝对不许提他喝酒的事。
原来如此。怪不得这些天风平浪静,不是丁盖忠无缘无故地消停了,而是找“仇家”作妖去了。
丁经理你刚才说王总决定开除他,虽然是他自作自受,但……
手续都办好了,他不再是俊杰公司的一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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