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浓稠黑暗,如同冰冷的墨汁浸泡着整座城市。安全屋巨大的落地窗外,废墟的轮廓在微弱的天光下狰狞起伏。赵建军和张鸣像两道融入阴影的幽灵,蹲在单元入口那扇被钢筋和水泥勉强封堵的防火门后。
张鸣的手指在SIT微光屏上无声滑动,幽绿的线条勾勒出楼下地库和二期工地的三维结构。“车库到工地直线一百七十米,路径A:穿行七号楼架空层,距离短但通道狭窄,易遭遇伏击。路径B:绕行中心景观带西侧,暴露距离长三十米,但视野相对开阔,便于提前预警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水泥地上。
“选B。”赵建军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没有丝毫犹豫,“开阔地,你的枪能控场。我负责近身清障。”他检查了191步枪刺刀的锁定卡榫,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接着又用力紧了紧腰间挂着沉重消防斧的武装带。
张鸣点头,收起SIT。他反手从背囊侧袋抽出那卷静力绳,动作快得只见残影。绳头系着专业的三角抓钩,合金爪刃在昏暗中闪着乌光。他无声地移动到主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,手指精准地搭上锁扣,腕部发力,极其轻微地“咔”一声,内嵌式插销被顶开。他推开一条仅容身体通过的缝隙,冰冷的、带着浓重尘埃和远方尸臭味道的风瞬间灌入。
没有使用抓钩。张鸣的身体如同失去重量,轻巧地翻出窗外,双足稳稳落在下方四米多深、不足半米宽的装饰腰线上。他紧贴冰冷的玻璃幕墙,身影瞬间融入建筑外立面的阴影纹理之中。赵建军紧随其后,魁梧的身躯落地时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,被他刻意用屈膝缓冲压到了最低。
两人如同壁虎,沿着狭窄的腰线向大楼西侧快速移动。下方,死寂的小区如同巨大的坟墓。张鸣突然停住,举手握拳。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斜下方中心景观带边缘——一个干涸的喷泉水池旁,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灰影正漫无目的地拖沓着。
张鸣的QBU-191如同毒蛇般无声探出,粗壮的消音器稳稳架在腰线边缘。他甚至连瞄准镜都没用,仅凭机械瞄具,枪口随着目标的移动轨迹微微调整。扣动扳机的手指稳定得如同焊在扳机上。
“噗!噗!”
两声如同手指弹击厚布般的闷响,在死寂的黎明前几乎微不可闻。远处水池边,两个保安丧尸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猛地向后一仰,眉心爆开小小的血洞,后脑勺喷溅出污秽的红白之物,软软栽倒。
“清除。”张鸣的声音毫无波澜,收枪,继续移动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如同演练了千百遍。
赵建军沉默地看着,虎目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是惊叹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这种精准,超越了“精锐”的范畴。
他们沿着腰线移动到建筑西侧尽头,下方就是堆满建筑垃圾和废弃建材的二期工地。张鸣再次确认四周安全后,率先抓住一根裸露的雨水管,如同灵猿般滑降而下,落地无声。赵建军紧随其后,沉重的身躯落地时带起一阵尘土。
工地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钢铁丛林。塔吊锈迹斑斑的巨臂刺向灰蒙蒙的天空,散落的脚手架钢管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,各种型号的钢筋、模板、扣件散乱地堆积如山,覆盖着厚厚的灰尘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、水泥粉尘和隐约的腐烂气息。
“目标:工棚区东侧,材料堆场和大型设备存放点。”张鸣的声音压得极低,QBU-191枪口微微前探,指向工地深处一片被蓝色铁皮围挡半掩的区域。他如同最警觉的猎豹,利用翻倒的搅拌机、堆叠的水泥预制板作为掩体,快速而无声地向前推进。赵建军紧随其后,沉重的消防斧提在手中,191式步枪斜指侧翼,魁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。
“十一点方向,板房阴影,一个。静止。”张鸣的警告如同耳语,身形瞬间凝固在几根粗大的螺纹钢后面。
赵建军顺着方向看去,一个穿着沾满白灰工装、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在板房投下的深影里微微晃动。他放下消防斧,反手从腿侧快拔枪套抽出92式手枪,拧上消音器,动作流畅无声。他压低身体,如同扑食的猛虎,借助散落的模板掩护,悄无声息地绕到那丧尸侧后方。
“噗!”一声更加沉闷的轻响。92式手枪的消音器口喷出微弱的火光。子弹精准贯入丧尸后颈与颅骨连接处。丧尸身体一僵,向前扑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,再无动静。赵建军上前,用军靴鞋尖谨慎地拨弄了一下尸体头部,确认死亡。
“干净。”他低语,收起手枪,重新提起消防斧。
两人配合默契,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,在杂乱危险的工地里无声穿行。张鸣负责远程预警和无声狙杀稍远的零星目标,赵建军则如同磐石,用沉重的消防斧和精准的无声手枪,解决近身突发的威胁。每一次遭遇都如同闪电般开始又结束,只留下几具迅速冰冷的尸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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