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,安全区党委会议室。我,赵建军,周茂志,张卫国,林悦,吴文俊,李小峰,周鸿昊,高峻……安全区的核心决策层尽数在此。
“傅国生和刘伟,已经在前哨一号开始劳动改造。”张卫国率先开口,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,但带着一丝疲惫,
“根据观察和后续审讯,可以确定他们是受到了自身极端理念驱使,目前没有发现与西山基地有直接指令往来。但他们的行为,在客观上造成了思想混乱,其影响不容小觑。”
李小峰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烟灰缸跳了一下:“妈的!要我说,当初就不该搞什么公开辩论,直接按战场纪律毙了,一了百了!现在倒好,送去改造,还得浪费粮食看着他们!”
“李连长。”吴文俊院士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,“毙了他们简单,能毙掉他们散布出去的那些混账话吗?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?杀心一起,人心就散了!”
周鸿昊接过话头,语气冷静得像冰:“吴老说得对。傅国生事件暴露了我们制度上的短板。民意缺乏有序的表达渠道,就容易被人利用。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机制,一个能让所有人说话,但又能保证大局稳定的机制。”
我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全场:“老周说到点子上了。我们今天开这个会,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。我提议,尽快召开‘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第一安全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’。”
“人民代表大会?”周茂志推了推眼镜,脸上露出一丝忧虑,“首长,这个名头是不是太大了?我们现在就这么点人,搞选举,开会,会不会……太形式主义,而且影响生产和工作?”
“名头不大,不足以正名分。”吴文俊院士缓缓开口,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,
“周主任,越是艰难困苦,越需要制度的灯塔。这不是形式主义,这是文明的火种。我们必须向所有人,也向我们自己证明,我们不是在简单地挣扎求存,我们是在重建秩序,重建一个值得为之奋斗的未来。这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凝聚力。”
林悦也表示支持:
“医疗所里很多伤员和普通居民,在经过那场大会后,心态明显平稳了很多。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发出声音、能被听到的地方。这比任何药物都更能安抚人心。”
我看向一直沉默的高峻:“高连长,你的看法呢?”
高峻坐得笔直:
“吴老、首长、各位同志。我带兵知道一点,要让战士能打仗,光靠命令不行,得让他们知道为谁而战,为何而战。如果这个大会能让战士们觉得,他们守护的是自己的‘国’,自己的‘家’,而不仅仅是上司的命令,那我认为,值得搞。而且,军队必须置身事外,保证绝对忠诚。”
“党指挥枪,这是不能变的真理。军队的绝对领导权归于党委。”我斩钉截铁地定下基调,“这一点,不容讨论,也必须向全体代表讲清楚。人民代表大会,是最高权力机关,负责立法、监督和我们即将选举产生的行政、司法机构负责人。但武装力量的指挥权,必须也只能归属于安全区党委。这是我们在末世环境下生存和发展的铁律。”
经过一番深入甚至激烈的讨论,党委会最终形成决议:
一、正式启动“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第一安全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”筹备工作。
二、代表名额定为23名,按“居住区域”和“行业系统”相结合的原则分配。解放军作为独立选区,分配8个名额。
三、大会主要议程:审议通过《安全区组织条例》(暂名);选举产生区长(管理委员会主任)、人大常委会主任、法院院长、公安局局长等关键职务,所有职务实行差额选举;审议各项重大提案。
四、成立大会筹备委员会,我亲自担任主任,赵建军、吴文俊担任副主任。
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迅速在世博园内激荡起层层涟漪。
广播里循环播放着《选举办法》的详细说明,公告栏前每天都挤满了翘首观看、热烈讨论的人群。一种不同于往日劳作和战斗的躁动与期待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最引人注目的,无疑是解放军选区的选举。
起初,各连队主官,包括李小峰、周鸿昊在内,都倾向于推举那些战功卓着的战斗英雄、标兵模范。名单报上来,大多是熟悉的名字。
但真正的民主进程,往往出人意料。
在三连的推举会上,李小峰刚念完筹备会推荐的几位功勋战士名单,台下就响起了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声。
“连长,”一个略显稚嫩却鼓足勇气的声音响起,是新兵王磊,“我……我觉得,李班长更适合当代表!”
他口中的李班长,就是他所在班的班长李大力。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老兵,脸上带着高原紫外线长期灼烤留下的皴裂痕迹,话不多,但军事技能扎实,照顾新兵如同老母鸡护崽,在班里威信极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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