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峰愣了一下:“李大力?他是不错,可功劳簿上……”
“功劳簿上的英雄我们佩服!”另一个战士抢着说,“可李班长天天跟我们吃住在一起,我们饿没饿肚子,冻没冻着,训练哪里不合理,他心里最清楚!让他去开会,才能帮我们把话说明白!”
“对!选李班长!”
“我同意!”
“就让班长去!”
声音从一开始的零星变得汇聚成流。李小峰看着台下群情激昂的战士们,张了张嘴,最终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类似的场景在其他连队也在上演。周鸿昊的二连,战士们推举了一位以心思缜密、善于总结着称的副班长。装甲连里,战士们们几乎毫无悬念地把票投给了技术过硬、指挥过硬的刘云栋。
最终,当各连队无记名投票的结果汇总到筹委会时,那份名单让所有人都感到些许意外,又似乎在情理之中。
解放军选区的8名代表:李小峰、周鸿昊、刘云栋、以及五名来自不同连队的、像李大力一样的班长或副班长。他们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战功,但无一例外,都是连队里的顶梁柱,是士兵们真心信赖的“自己人”。
这个结果,让李小峰在私下里忍不住跟我感慨:“妈的,这帮小子,翅膀硬了,有自己的主意了。”但他脸上并没有不悦,反而有一种看到幼苗茁壮成长的复杂欣慰。
其他选区的选举同样热烈而有序。
农业组几乎毫无争议地推举了沉默寡言却技术高超、无私传授经验的田老汉。
工业技术选区,老陈众望所归。
医疗系统,林悦和沈雨彤等当选。
在普通居民和文教系统,处事公道的刘大姐、德高望重的吴文俊院士以及思维活跃的年轻前程序员赵明等人,也成功当选。
共23名代表,构成了一张覆盖安全区军政、工农、医教、新老的微缩图谱。
代表名单公示的那一刻,整个安全区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。战士们围着他们选出的班长代表,七嘴八舌地交代着“任务”:
“班长,你可记得帮我们问问,那作战靴啥情况才能去找周主任领新的?”
“还有夜视仪的电池,续航太短了!”
“跟领导反映反映,咱们的扑克牌都烂得看不清花色了,能不能申请副新的……”
李大力等人拿着小本子,认真地记着,脸上带着被信任的郑重,也有一丝初次承担如此重任的紧张。
与此同时,提案的搜集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展开。
李大力和其他几位战士代表,几乎泡在了基层班排,倾听记录着战士们最真实、最琐碎的需求。
他们的提案草稿上,写满了关于单兵装备舒适度改进、合理轮休、文化娱乐设施建设、甚至食堂菜色花样等“小事”。
在老陈那个堆满零件和工具、弥漫着机油味的维修车间里,他和刘云栋凑在一起,对着几张画满示意图的稿纸激烈讨论着。
“光会开不行,关键得会修,会保养!”老陈指着图纸上复杂的传动结构,“得有一套标准的维护流程,还得有备件加工能力。不能总指望拆东墙补西墙。”
刘云栋深以为然:“对,车组乘员不能只会操作,基础保养和故障判断必须掌握。我建议,搞一个联动培训机制,让我们装甲兵轮流来你这实习,你的技术骨干也去我们那边熟悉装备。”
两人越说越投机,一份 《关于加强技术人才培养与装备自主维护的提案》逐渐成型,内容从培训体系建立、教材编写,到小型技工学校的筹建规划,写得扎扎实实,极具前瞻性。
赵明则窝在他用废旧电脑主板和显示器搭建的“工作站”前,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,完善他的《关于建立安全区内部局域网及数字化管理系统的初步构想》。
林悦和沈雨彤在医疗所的间隙,梳理着关于完善战时医疗急救网络和公共卫生立法的思路。
田老汉在田埂上,刘大姐在居民区间,都在为各自的领域奔走记录。
然而,阳光之下,总有阴影。
张卫国向我汇报,公安处的便衣发现,在少数居民聚集的角落,尤其是在一些对之前资源分配本就心存不满、或者曾与傅国生有过交往的小圈子里,开始流传一些消极论调。
“选来选去,还不是他们那几个人说了算?”
“开会?走个过场罢了,能改变什么?”
“有那功夫开会,不如多派点人出去找点吃的实在。”
这些言论像潮湿墙角滋生的霉斑,并不激烈,却带着一种腐蚀性的怀疑。没有具体的破坏行动,更像是一种情绪的低语。张卫国询问是否需要进行“谈话教育”,我摇了摇头。
“让他们说。堵不住的嘴,只能用事实去说服。大会的过程和结果,就是最好的回答。”我指示道,
“注意监控,防止串联和过激行为即可。我们要相信大多数人的判断力。”
就在这种内部暗流涌动、筹备工作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时,外部的威胁,以一种更直接、更粗暴的方式降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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