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健带来的支援队只有十五人,但都是安全区里最精锐的战斗人员。他们从创世生物车队的侧后方突然杀出,像一把尖刀插进了敌人的软肋。
支援队的装备不算精良——几把猎枪,几把弩,几支手枪,还有两挺从废墟里淘来的老式轻机枪。但他们的战术运用得极其巧妙:不正面硬拼,而是分成三个小组,交替掩护,不断骚扰敌人的侧翼和后方。
第一小组由李健亲自带领,占据了一个小土丘,用两挺轻机枪压制敌人的火力点。虽然射速不快,但精准的点射让创世生物的士兵不敢露头。
第二小组和第三小组则像幽灵一样在战场上穿梭。他们利用地形和烟雾的掩护,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突袭:打几枪就换位置,扔颗手雷就跑,专门攻击敌人的通讯兵、弹药手和指挥官。
这种游击战术让创世生物非常难受。他们受过正规军事训练,习惯的是阵地战、火力压制、正面推进。而李健的战术完全是野路子,不按常理出牌,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。
更重要的是,支援队的出现打乱了创世生物的进攻节奏。原本他们已经准备发起总攻,一举拿下堡垒。但现在后院起火,他们不得不分兵应付侧翼的威胁。
我抓住这个机会,指挥堡垒里的守军发起反击。
“所有人!自由射击!压制敌人!”我对着通讯器大喊,“赵三!机枪还能打吗?”
短暂的沉默后,炮楼顶端传来赵三沙哑的回应:“枪管凉了点!还能打一个点射!”
“那就打!瞄准他们的集结地!”
重机枪再次怒吼。虽然只打了短短五秒钟,五十发子弹,但足以让创世生物的士兵再次趴下。他们刚刚组织起来的进攻队形被打散了。
战场上的局势开始逆转。创世生物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困境:正面是堡垒的坚固防御和重火力,侧面是支援队的不断骚扰。而且他们的指挥系统已经被打乱,缺乏统一的调度。
一个创世生物的军官——从肩章看应该是个中尉——站在一辆越野车后,挥舞着手枪试图重新组织部队。但李健早就盯上了他。
一声枪响。枪声来自两百米外的一个废墟窗口,是安全区最好的狙击手开的枪。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军官的头部,他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下。
指挥官阵亡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创世生物的士兵终于开始崩溃。
先是几个人转身逃跑,然后是几十个。有人扔掉了武器,有人跳上还能动的车辆,有人干脆徒步向荒野逃窜。纪律和训练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土崩瓦解。
“他们退了!”矮墙上,一个铁手帮成员兴奋地大喊。
“别松懈!”我喝道,“小心诈退!”
但创世生物这次是真的撤退了。他们丢下了十几具尸体、三辆被炸毁的越野车、大量弹药和装备,狼狈地向西逃窜。车队扬起滚滚烟尘,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后。
战场突然安静下来。
这种安静比枪炮声更让人不安。耳朵还在耳鸣,神经还紧绷着,手指还扣在扳机上。每个人都保持着战斗姿势,仿佛下一秒敌人就会再次出现。
整整一分钟,没有人说话,没有人移动。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呜声,还有远处伤员的呻吟声。
然后,不知道是谁先松开了握枪的手,武器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接着是第二声,第三声。像多米诺骨牌一样,紧张的气氛突然崩溃了。
人们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矮墙或沙袋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有人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,有人呆呆地看着天空,有人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——那是劫后余生的释放,也是失去战友的悲痛。
我缓缓放下消防斧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背部的伤口又开始疼,左臂的擦伤火辣辣的,手掌上的血已经凝固,把斧柄和皮肤粘在一起。
但我还站着。堡垒还站着。
“清理战场。”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,“救治伤员,清点损失,加强警戒。”
战斗结束时,太阳已经完全升起。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、焦糊味和血腥味的混合气味。风吹过战场,卷起灰色的烟尘,像在为死者送行。
我和赵三并肩站在矮墙顶端,看着下面清理战场的弟兄们。
铁手帮的成员们正在默默地工作。有人用担架抬走阵亡者的尸体——一共七个,都是在最后的冲锋中牺牲的。他们的身体被白布盖着,但白布很快就被血浸透,变成暗红色。
有人蹲在尸体旁,默默地擦拭着战友的武器。那是末世里的仪式:武器比尸体更重要,因为活着的人还要靠它活下去。擦干净的枪会被交给下一个人,就像薪火相传。
有人抱着受伤的伙伴低声抽噎。那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,怀里的战友腹部中弹,肠子都流出来了,虽然经过赵小茗的紧急处理保住了命,但能不能撑过去还是未知数。年轻人一边哭一边说:“撑住啊,狗子,说好了等安定下来一起回老家看看的......撑住啊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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