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铺子被封了?!”
苏妙听到小桃带来的消息,心脏猛地一沉,方才在宫中积累的疲惫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。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是、是的,小姐!”小桃急得语带哭腔,“就在下午,您进宫后不久,一伙京兆府的衙役就冲了进去,带头的那个姓王的参军,凶神恶煞的,说我们用的‘金丝楠木’是假冒的劣等杉木,以次充好,欺诈客商,违反了《市易法》,不由分说就贴了封条,还把咱们库里准备开张的货品、账册,连同几个看店的伙计都带走了!”
金丝楠木?假冒杉木?苏妙几乎要气笑了。
“百巧阁”准备售卖的,多是些精巧的家具、摆件和小玩意儿,为了控制成本、体现“巧思”而非奢华,她特意选用的多是些价格适中、纹理美观的木材,如榉木、榆木、甚至一些经过处理的竹材,根本就没进过什么金丝楠木!这指控,简直是凭空污蔑,无耻之尤!
“赵世子那边知道了吗?”苏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问道。这事牵扯到赵弈,他那边消息应该更灵通。
“奴婢一得到消息,就立刻派人去靖国公府递了话,但世子爷不在府中,下人只说会转告。”小桃回道。
苏妙眉头紧锁。赵弈不在?是巧合,还是……
她快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。京兆府出面,用的是商业欺诈的名头,这比直接用权力压人更“名正言顺”,也更难立刻反驳。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,时机也抓得极准,趁她入宫、无法及时反应的档口动手。
是谁?
柳氏母女?她们在内宅兴风作浪还行,手应该还伸不到京兆府,动用官方力量查封铺子,她们还没这个能量和胆量。
嘉宁县主?她刚在宫宴上吃了瘪,有动机报复,但其父安平郡王似乎并不直接掌管京兆府。
那么,最有可能的,就是太子一党了!太师刚刚倒台,他们不敢立刻对肃王本人如何,便拿她这个新晋的、“肃王心腹”的产业开刀,既是警告,也是试探,更是打击肃王阵营声望和经济来源的一石二鸟之计!
想通了这一层,苏妙反而镇定了下来。既然是政治斗争的延伸,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,就不在于木材的真假,而在于权力的博弈。
“小桃,先回院子。”苏妙沉声道,脸上已不见了慌乱,“另外,立刻让咱们安排在铺子附近、机灵点的小厮,去打听清楚,那个王参军是什么来路,平时和哪些人来往密切,今日去查封时,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,越详细越好!”
“是,小姐!”小桃见苏妙如此镇定,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连忙应下。
回到那个如今在侯府已无人敢轻易小觑的偏僻小院,苏妙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进宫的行头,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。
“三妹妹!三妹妹可在?”一个带着几分急切和讨好意味的男声响起。
苏妙挑眉,这个声音……是她的嫡出二哥,柳氏所出的苏文志?他怎么会来?平日里,这位嫡兄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,从不会踏足她这破落院子的。
她示意小桃去开门。
只见苏文志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,看到苏妙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三妹妹,你可算回来了!为兄听说你的铺子出了事,被京兆府封了?这可如何是好!这……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!”
苏妙心中冷笑,面上却故作忧色:“二哥也听说了?妹妹正为此事烦恼,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小人,竟如此污蔑构陷。”
“定是那起子小人眼红妹妹的才干!”苏文志义愤填膺,随即又压低声音,“不过妹妹,京兆府那边……为兄倒是认识几个朋友,或许可以帮忙疏通一二,只是这上下打点,恐怕需要些……这个。”他搓了搓手指,意思不言而喻。
苏妙看着他这副“热心”的嘴脸,瞬间明白了。这是看她似乎得了肃王和贤妃的眼,想趁机来卖好,顺便捞点好处?还是受了柳氏的指使,来探听虚实,甚至想趁机拿捏她的把柄?
“二哥有心了。”苏妙叹了口气,露出为难的神色,“只是妹妹如今手头实在拮据,铺子还没开张就遭此横祸,哪里还有银钱去打点?况且,我们用的木料清清楚楚,绝无虚假,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相信京兆府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。”
想从她这里骗钱?门都没有!
苏文志见她油盐不进,脸色有些难看,又说了几句场面话,便悻悻地走了。
打发走了苏文志,苏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到了。
这次来的,是肃王府的一名侍卫,带来了谢允之的口信。
“王爷让属下告知苏大人,京兆府之事,他已知晓。让大人稍安勿躁,此事他会处理。大人近日只需安心待在府中,不必外出,亦不必与京兆府之人冲突。”侍卫言简意赅地传达完,便行礼离去。
苏妙怔在原地。谢允之已经知道了?而且明确表示他会处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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