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山废墟的风还裹着焦糊的代码碎屑,孙悟空刚从灰烬里凝聚出金身,金箍棒就从耳中弹出,棒身上的“定海神针”篆文还泛着未散的金光——可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熟悉的冰凉铁意,而是一丝温热,像是裹了层细纱般的暖意。他抬头望向北天,空白的苍穹上,“重写西游”的任务字样还在闪烁,只是【执行者】列表里,除了师徒四人,还多了个淡灰色的“?”,像道未闭合的代码缺口。
“师父!”八戒的声音从废墟另一侧传来,他扛着九齿钉耙,肚子上的肥肉还沾着些黑色的代码灰,“沙师弟找到块破布,你瞧瞧是不是……”
孙悟空跃过去时,唐僧正蹲在片断墙前,指尖悬在块暗红色的织物上方,不敢触碰。那织物约莫丈二长,边缘缀着的金线已褪成灰褐色,上面绣着的“卍”字纹大多模糊,唯有领口处还留着半片清晰的莲纹——正是当年观音菩萨所赠的锦襕袈裟,只是此刻它不再流光溢彩,反而像吸饱了水的海绵,沉甸甸地裹着层细碎的光点,那些光点不是灵山的灰烬,而是活的,正顺着织物的纹路缓慢游走,像是在啃噬什么。
“是袈裟没错。”唐僧的声音发哑,他刚从“代码轮回”里挣脱,记忆还带着些错乱的刺痛——前一刻还是雷音寺里接过真经的旃檀功德佛,下一刻就成了灵山废墟里捧着破碎代码的“重写者”,“只是它……被东西缠上了。”
沙僧递过一根枯枝,唐僧用枯枝轻轻拨了下袈裟,那些光点突然炸开,化作细小的虚影:有长安街的石板路,有高老庄的猪栏,有流沙河底的铁链,还有……雷音寺里满地破碎的经文。虚影只闪了一瞬,又缩回袈裟里,织物的颜色又深了几分,像是吸走了虚影里的“气”。
“这不是尘,是‘俗尘’。”孙悟空突然开口,金箍棒在他掌心转了个圈,棒尖点向袈裟,“是代码世界里没被清掉的‘执念数据’——咱们当年取经路上的念想、遗憾、没说透的话,都变成这玩意儿了。”
八戒凑过来,钉耙齿上沾着的代码灰落在袈裟上,竟被那些光点瞬间吸走。他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捂着肚子蹲下来:“疼!好像有东西钻我脑子里了——我看到翠兰了,她问我为啥不回高老庄……”
沙僧赶紧扶住他,降妖宝杖往地上一顿,杖身上的珍珠亮起微光,八戒才缓过劲来:“沙师弟,你这杖……”
“宝杖能梳理错乱数据。”沙僧低声说,“当年在流沙河,我就是靠它压住水里的执念,才没成疯魔。可这袈裟上的‘俗尘’太密,我的杖只能挡一时。”
唐僧站起身,望着灵山废墟外的迷雾——那迷雾不是自然形成的,是代码崩溃后产生的“空白区”,里面藏着无数未被定义的剧情节点。他突然想起任务里的【奖励:真实】,难道“真实”就是要他们面对这些当年没敢面对的执念?
“悟空,袈裟是观音菩萨所赠,本该是净化邪祟的宝物,如今被‘俗尘’污染,定是有源头。”唐僧的指尖轻轻划过袈裟领口的莲纹,“我刚才看到虚影里有长安的模样,或许……源头在长安?”
孙悟空挑眉,金箍棒指向迷雾:“师父是说,咱们得回长安?可当年取经是从长安出发,现在重写,难道要倒着走?”
“不是倒着走,是补全。”唐僧摇头,“你看这袈裟上的‘卍’字纹,少了几笔,像是代码没写完。当年我从长安出发时,袈裟是完整的;到了雷音寺,接过真经后,袈裟上的金光就淡了些——或许从那时起,‘俗尘’就开始缠上它了。”
八戒刚缓过来,就嚷嚷着:“回长安好啊!我去瞧瞧翠兰是不是还在……不对,是去查‘俗尘’源头!”他说着,却不敢再靠近袈裟,显然刚才的疼让他记了教训。
沙僧把宝杖横在身前:“师父,长安现在是‘代码副本’,不是咱们当年走的长安城了。我之前在废墟里捡到块碎片,上面写着‘长安·状元府异常’,说不定源头就在那儿。”
孙悟空接过沙僧递来的代码碎片,碎片上的字迹还在闪烁:“状元府?陈光蕊的府邸?当年师父的父亲就是状元,后来被刘洪所害……难道师父的执念,是这个?”
唐僧的身体僵了一下,指尖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。他确实没敢细想过父亲——当年取经路上,每次想到陈光蕊,都只敢想起母亲殷温娇的嘱托,不敢想父亲被害时的模样,更不敢想自己若没去取经,会不会能早点为父亲报仇。这些念头,竟也变成了“俗尘”,缠上了袈裟。
“走。”唐僧突然抓起袈裟的一角,小心地叠起来,“去长安,找到状元府的异常,净化‘俗尘’。不然这袈裟不仅不能帮咱们,还会吸走更多执念,到时候咱们都得困在这代码里。”
孙悟空把金箍棒变大,让师徒四人站在棒身上,朝着迷雾飞去。迷雾里的“空白区”比想象中危险,不时有破碎的代码块撞过来,那些代码块上写着“白骨精”“红孩儿”“火焰山”,都是他们当年取经路上的劫难,如今成了无主的数据,在空白区里乱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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