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演武广场还笼罩在薄雾中，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微光，远处的山峰只露出朦胧的轮廓。莫子祁已经蹲在广场中央，将聚灵阵阵盘的边角一一嵌好。

阵盘是用秘境里得到的暖玉打磨而成，玉面上雕刻的灵纹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莹光，能将周围的灵气浓度提升三成，对他冲击金丹后期大有裨益。

“师兄，我帮你护法。”梨初抱着剑站在一旁，小脸上满是认真，剑穗上的铃铛随着晨风轻轻晃动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“我特意早起把周围都检查过了，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。”

莫子祁抬头冲她笑了笑，指尖拂过阵盘中央的凹槽：“辛苦你了。等我突破了，带你去吃膳堂做的桂花糕。”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，深吸一口气踏入阵中，盘膝坐下时，衣摆扫过阵盘边缘，带起一阵极轻的灵气波动。

梨初往四周看了看，将剑从剑鞘里拔出半寸，露出寒光闪闪的剑身：“你专心修炼，有我在，谁也别想靠近。”

莫子祁点点头，闭上眼睛凝神静气。随着他指尖打出印诀，阵盘上的灵纹被一一激活，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，像透明的丝线缠绕在他周身，渐渐在头顶形成一个核桃大小的气旋。

灵气入体时带着微凉的触感，顺着经脉缓缓流淌，每经过一处淤塞，都能感觉到细微的胀痛，那是突破前必经的淬炼。

梨初站在阵外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周。广场东侧的石阶上偶尔有早起的弟子经过，看到聚灵阵都绕着走，还低声议论着什么。有个穿蓝衫的外门弟子想往这边凑，被梨初冷冷一瞥，吓得立刻转身往别处去了。

然而半个时辰后，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巅照在阵盘上时，那原本温顺旋转的气旋突然剧烈波动起来。灵气像是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珠，瞬间炸开，在阵中横冲直撞。

“不好！”莫子祁脸色骤变，猛地睁开眼，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他想调动灵力稳住乱流，可那些灵气像是认主的野马，根本不听指挥，顺着经脉逆流而上，在丹田处形成一股尖锐的刺痛。

“噗——”他猛地喷出一口血，鲜红的血珠溅在洁白的阵盘上，像绽开了几朵凄厉的花。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阵中，聚灵阵的阵盘发出一声脆响，从中央裂开一道缝隙，那些流转的灵纹瞬间黯淡下去。

“师兄！”梨初惊呼着冲过去，剑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她扶住莫子祁摇摇欲坠的身体，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，嘴唇白得像纸，“你怎么样？是不是哪里疼？”

莫子祁捂着胸口，艰难地喘着气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。他偏过头看向碎裂的阵盘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：“阵盘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
梨初这才注意到，阵盘中央的凹槽里卡着半枚细小的磁石，石面黑乎乎的，还沾着些泥土，正是克制灵玉的法器。她伸手想把磁石抠出来，指尖刚碰到就被一股微弱的黑气烫了一下。

“肯定是昨天那两个外门弟子干的！”梨初眼圈瞬间红了，又气又急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就是赵虎和钱明！他们昨天在竹林里说要给你好看，我去找他们理论！”

她转身就要跑，却被莫子祁一把拉住。少年的手劲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：“别去。”他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残烛，却字字清晰，“我们没有证据。”

“怎么没有证据？这磁石就是证据！”梨初指着阵盘，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，砸在莫子祁的手背上，“他们把你伤成这样，难道就算了吗？”

莫子祁看着她哭红的眼睛，心里一阵发酸。他抬手想帮她擦眼泪，却没力气抬起来，只能苦笑了一下：“算了现在去找他们，只会吵起来。他们要是抵死不认，我们也没办法。”他咳了两声，胸口又是一阵抽痛，“别把事情闹大，免得让师尊担心。”

梨初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，心里又气又疼。她知道师兄是不想给师尊添麻烦，可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？她跺了跺脚，抹了把眼泪：“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！我去找师尊！师尊一定有办法！”

说罢，她不等莫子祁反对，转身就往银月峰跑去。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，发出急促的声响，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喊了句：“你等着，我很快就回来！”

莫子祁躺在地上，看着她消失在石阶尽头的背影，轻轻叹了口气。阳光越来越亮，照在脸上有些发烫，他闭上眼，能感觉到丹田的灵力还在乱撞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

此时的银月峰书房里，叶惊秋正对着掌心的噬灵珠凝神细看。珠子表面的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，隐隐有流光转动，像是有生命般缓缓呼吸。

她指尖刚触碰到纹路的第三个节点，就听到院外传来梨初带着哭腔的呼喊，声音急促得像是要被风吹散。

“师尊！师尊您在吗？”

叶惊秋将噬灵珠收起，那珠子接触到储物袋的瞬间，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，像是在示警。她心头微动，起身开门时，正看到梨初跌跌撞撞地跑进来，裙摆上沾着草屑，头发也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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