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西王府的桂花香气还没散干净,楚风刚把碎星刀擦得泛出冷光,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——不是下人的步子,是带了兵刃的沉重心跳。
“楚阁主,宫里来人了。”白羽掀了后院的竹帘,额角沾了点薄汗,“是李公公,说陛下要你带着碎星刀,即刻入宫。”
楚风指尖在刀鞘的银星上顿了顿,没回头:“知道是什么事?”
“没明说,但李公公看我的眼神不对——像是宫里出了比沈青崖更棘手的事。”白羽把手里的热茶往石桌上一放,茶盏里的水晃出细碎的涟漪,“还有,林晚晚刚才在街面上听人说,城南的‘斩刀坊’昨夜被人毁了,坊主的‘玄铁刀胚’不见了,那是他给你打的新刀鞘。”
楚风终于转过身,碎星刀在他手里像是有了呼吸——这把刀跟了他十年,从边境的尸山血海里滚出来,刀身的纹路里还藏着当年敌国将军长枪的铁屑。他的刀法早已不是“劈砍”那么简单:寻常的刀要靠腕力,他的刀却能“借风”,当年在边境砍断那杆长枪时,他甚至没看清枪头的轨迹,只凭刀风里的震颤就定了落点;后来练到极致,他能让碎星刀在半空中转三个圈,再精准切开落在石桌上的桂花,花瓣碎成八片,每一片的切口都和刀身的冷光一样齐整。
“先去前院。”楚风把碎星刀斜挎在腰间,黑檀木的刀鞘蹭过他的墨色锦袍,“晚晚呢?”
“在偏厅哄小煞瞳狸,说要给它编个桂花环。”白羽跟上他的步子,“我让下人看着她了,不会乱跑。”
前院的李公公正站在拴马石旁搓手,看见楚风出来,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团:“楚阁主可算来了——陛下在御书房等你,说是……说是‘斩刀坊’的事,和你手里的碎星刀有关。”
楚风的眉梢动了动:“斩刀坊的刀胚,和碎星刀有什么关系?”
“您去了就知道了。”李公公擦了擦汗,“还有,陛下说,让你把碎星刀的‘刀意’带上——他要亲眼看看,你的刀到底能‘护’到什么地步。”
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,楚风指尖在碎星刀的刀柄上敲了敲——他的刀意早就不是“杀人”了。三年前在边境,他最后一刀砍断敌将长枪时,刀风里卷着的不是戾气,是想护住身后百姓的暖;后来在王府擦刀,他能让刀风绕开林晚晚鬓边的桂花,连一片花瓣都不碰。旁人说他的刀“断金裂石”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刀最厉害的不是“劈”,是“收”——能在砍断百炼钢桩的瞬间,让刀风停在离石桌上的荷花糕半寸的地方,连糕上的糖霜都不会震碎。
到了御书房,楚风刚掀开门帘,就看见陛下手里捏着一张染了墨的纸:“楚风,你看这个。”
纸上画着一把刀——和碎星刀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刀鞘上的银星不是七颗,是九颗,刀身的纹路里还刻着一行小字:“以星碎月,以刀镇国。”
“这是斩刀坊被毁前,坊主让人送进宫的图样。”陛下把纸放在案上,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,“他说,这是给你碎星刀打的‘承影鞘’,能让你的刀意再涨三成——可昨夜,图样和刀胚一起不见了,坊主还被人废了右手,说‘拿了不该碰的刀’。”
楚风的目光落在纸上的九颗银星上——他的碎星刀只有七颗,那两颗是坊主根据他刀意的轨迹补的,说是“你的刀早就想‘长’出两颗星了”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陛下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铁,扔在楚风面前,“是在斩刀坊的废墟里找到的,上面沾了你的刀风——有人仿了你的碎星刀,用它毁了斩刀坊。”
楚风捡起那块碎铁,指尖一碾,铁屑就沾在了他的指腹上——不是他的刀风,是有人“学”了他的刀意,却只学了“劈”的戾气,没学“收”的温柔,所以铁屑里带着灼人的火气。
“陛下怀疑是我?”楚风抬眼,碎星刀在他腰间轻轻震了一下。
“朕信你,但旁人不信。”陛下叹了口气,“今早朝会上,有人说你‘私藏刀胚,意图谋逆’,还有人说,沈青崖根本不是来比刀的,是你和邻国勾结,演了一场戏。”
楚风的指尖在碎星刀的刀柄上紧了紧——他的刀已经“听”见了御书房外的杀气,刀鞘里的冷光透过黑檀木渗出来,在地面上印出七颗细碎的银点。
“我去查。”楚风把碎铁捏成了粉末,“三日之内,我把刀胚和仿刀的人带来。”
“朕给你五日。”陛下看着他腰间的碎星刀,“还有,小心——仿你刀的人,不仅学了你的刀法,还知道你护着晚晚。”
楚风的脚步顿了顿——他的刀意里,最软的那一处就是林晚晚,当年在边境,他能让刀风绕开百姓,如今在王府,他能让刀光避开晚晚鬓边的绒发,可要是有人拿晚晚做靶子……
回到王府时,天已经擦黑了,林晚晚正坐在后院的石桌上数碎星刀的银星,小煞瞳狸趴在她脚边,尾巴尖的金芒蹭着她的鞋尖:“楚风哥哥,你手里的纸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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